流樱纷飞,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杏黄的衣袂,回眸时刹那的温柔......
女孩从远处看着,少年向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柔软的手。可惜,一路上跌跌撞撞,在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画面破碎,那个樱飞琉影中的温润少年也化作尘埃。
别,别走!
她猛地惊醒,揉了揉发痛的眼角,那里原本成为坠灵的彼岸正在消失,只是本人没有察觉。
荆夜的声线柔和,在门外响起,“怎了?可是又睡不安稳?”
“没事,让我缓缓就好了,你放心。”以往荆夜都是守在窗边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睡着,有些尴尬,也耽误他的休息。今天就让他先自己出去了,没想到他一走梦魇又出现了。
荆夜深蓝的眼眸有些焦虑,他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放心吧!改日不还得去拜访梵瑯霨,你也好好休息。”她垂眸,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听着门外脚步声减弱,才起身拿着桌上的冥府青瓷小盅缓缓移步到露台,身边有些烦躁的夜风像极了脾气火爆的风玹。
有些人,怎么可以被区区法阵抹杀掉?
那次即使知道荆夜对自己设了警情,可以很好地控制她的情绪,可是那深刻在星魂的人还是如此清晰。
她不怪荆夜,因为他的做法很理智,虽身为天蝎,但是自己的情绪压制了这么多年,找不到爆发点会憋死的。
那年的流樱汇宴,对于她来说就是鸿门宴。
流樱花看似美丽浪漫,实际却是一切黑暗物质所惧怕的毒药。
那时候她才七龄,只是一个孩子般的年纪,被从冥王星架着到了蓝海王宫,而那时风玹本可以阻拦,可是她却被反锁在自己屋内,没能赶来救她。
火星、水星、蓝海王室、彗星......每一个都欲除之而后快的她,怎么可能活着离开?
在她最黑暗的时刻,那个像流樱一样温柔的少年不留痕迹地挡在她身前,就像地球上玛丽苏的情节。
“众位长辈何必欺负一个小孩子,那边的流樱开得正好,不如随小生去看看。”明明是疑问的口气,却被他说的有一种压迫感,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可以与蓝海王匹敌的气场。
贵族们不会得罪眼下最有权势的二皇子,自然讪笑着鸟兽散。
他回头默默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淡漠地转身离开。
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人真的很简单,或许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只是一句话,便让她记恩一生。
后来,没错,她狼狈地回到冥王星。
在路上有人拦下了这晦气的飞车,那是他。
“别靠近我,他们说我是不祥之星,你想死吗!”她不想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
“祥又如何?不祥又如何?与其听那些低微的愚民议论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星轨。”他眉眼俊俏如星,口气不可置否。
“我叫烈格兰,他们叫我瑾,你也可以。”他停顿片刻,冲她又回了一句。
“切,无聊。”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她只能恶语相向,虽然明明星魂不想这样说的。
穿着杏黄礼服的少年有些尴尬,随后仆从的呼喊让他回过神来,临走之前还对她挥手,“喂,记住啊!我是银河系的二皇子啊!烈格兰啊!”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帘子,默念名字。
烈瑾,烈瑾......
“希?”
熟悉的声线让她回过神来,荆夜皱着秀气的眉,一脸无奈。
“啊!那个,你看,哈雷彗星又造访地球了!这可是七十年一次的奇观......”不知道为啥,在荆夜面前她有些紧张,对!只是紧张而已。
荆夜是在后来从冥王星对外的晚会上认识她的,小小的人,口气倒不小,指名道姓地要和冥王星结姻亲。
想到这,墨幽隐憋笑中,当初那张包子脸太可爱了,完全和现在冷静的本尊挂不上号。
“别转移话题。”荆夜学着风玹翻了个白眼。
墨幽隐看着他,恍若隔世。
不管怎样,过去的都是过去,珍惜当下......毕竟,当初协助自己逃狱的可是他呢......这份人情,今生偿还。
情浓似墨,幽谷深隐,这是当初冥府老人的用意。告诫自己不论何时,隐藏情绪,内敛并危险着。
现在么......
她盯着面前的某人,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自然是......嘻嘻嘻......
荆夜感觉有些不对头,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