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万分庆幸…找到了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凌晨,戚爷来电,声音冷烈而酸涩,“我平素是最痛恨妥协的!然而,唯独为了我儿风云…我愿意暂且让你缓缓…还是那句话…你要懂得知足常乐!”_“我姑姑…真的是您此生挚爱吗?!”戚爷正享受于趾高气昂的训诫晚辈模式,猝不及防地,似被阮秋点了死穴,沉默良久…
“是!她是我此生唯一的、绝无仅有的一次爱情!”带着一种让人深信不疑的口吻,戚爷幽恨道,“然而…她欺骗了如此爱她的我…且不止一次!所以,秋儿…她的红颜命薄…怨不得别人,皆是自找的活该!”_“您此时这般狰狞怒骂…不正好应了那句‘爱之深,恨之切’吗?!”_“所以你根本不必心存幻念…若真惹恼了我…我定散了所有不堪入目的照片…让总以书香门第自居的阮家颜面扫地!”
收线良久,阮秋仍在战栗!她不明白,姑姑执守一生的爱情是如何演变成如此决绝的穿肠毒*药的!“秋儿…可好些了?”风云来电之时,天已放亮…阮秋艰难地从梦魇中缓过神来,虚弱道,“风云…我心里一直存着顾虑与疑虑…那个你昭告天下的关于小荷之死的故事…真的是一字不差的事实吗?!”猝不及防地,风云好似亦被阮秋点了死穴!沉默…伴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而散漫开来的沉默…在纠结中持续着…
良久,风云幽幽道,“小荷忽然去丹佛找我…真的没有任何可预知的征兆!事发前夜,我本在拥有迷宫般复杂结构的丹佛国际机场过安检,满怀期待于次日与你在达勒姆机场的首度见面!忽然便接到小荷来电!她只说…次日清晨想与我一起爬山…便收线关机!她总是如此…大概是怕我拒绝她吧!我立即致电大哥…方知她又是极为任性地偷跑出来的!而我…还能怎么做?!我只得找了临时有事的托辞滞留于当地,去赴那场无理取闹之约…然后,还要拜托胥驰代我去接你…又怕提前告知一向敏感的你去接机的人不是我…你会取消与我见面的计划…所以…”
“所以你为求稳妥,决定至少先让胥驰逮到我…总是这样!故意隐瞒身世家世…竟全是蓄谋已久地故意骗我!”_“别这么说…好吗?!你该知道我对你有多么认真!”伴随着始料不及的风云怒吼,彼此都沉默了…转而,风云缓过神来,“记得…第一次在girl/ask/guys交友网遇到你…是被你手绣的薰衣草花海深深打动!你说…打算把这幅苏绣卖掉,以便给相依为命的姑姑买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于是我说…我恰巧攒了几个月的工资…出得起那笔钱!然而你却拒绝了!因为你不想让听上去生活在捉襟见肘日子里的我出这么大一笔钱来附庸风雅…此后,你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于网络世界里…”
“然而,宿命般的,我却开启了从未有过的网络坚持…每当寂寞、心酸、难过、甚至心力憔悴之时,我便去浏览那幅点缀着白色亭子的薰衣草花海,写下心中的感慨…不知从那一秒开始,我顿悟了薰衣草的花语…等待爱情!于是,当你再度出现在那虚无网络之时,你已变成我不能错过的、输不起的爱情!”
“所以,即使你说…长相平凡、学业马马虎虎的孤独之客只想要一段平凡而踏实的爱情…即使我的身世有些复杂,并不符合你的期许…我仍要不惜隐瞒实情来得到这段薰衣草爱情!现在想来…你不也是扯谎隐瞒了自己倾城的模样和出色的学业成绩吗?!”又是一阵心情复杂的沉默…“抱歉…本是在说小荷…刚刚却扯远了!”他幽叹道,“总之…我按约定赶去之时…小荷…已坠崖身亡!这便是事实!不可更改…更无甚可隐瞒的事实!”
话音未落,阮秋便顿悟道,“所以…大哥听闻噩耗,因一时受不住而拼命带我逃离之时,你才可精准料定他是去机场…唯有他先于众人,从你前晚的来电中知晓了小荷的行踪…你猜测爱妻心切的他必定于当晚便预定了机票,本打算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丹佛接小荷的!”她伤心啜泣道,“小荷之死…似乎…真的无甚可怨了!”_“秋儿…我只想说…别再纠结于过去…更别再对如此爱你的我…如此苛刻!”至此,阮秋已无言以对,只得将重重疑虑与幽恨…深深埋葬!
“喂!秋儿…风驰山剑客的英雄聚会定在今夜,于我独居的大别墅内进行…所以,打扮得如花似玉些,然后跟随战士大哥一起滚过来吧!”午后,阮秋正在陈嫣的绣房里出神地飞针走线…忽见胥驰来电,便开了免提…不想那痞.子的声音洪亮至极,扰的她一阵惊慌,不小心被细小如牛毛的绣花针刺了手指…
“要不要紧啊!”不知何时立在门外的萧山如闪电般冲过来,心疼地捧起倾城绣娘那纤长的美手,嗔怪道,“好好的偏又要绣什么?!真是没事儿找不痛快!”_“照哥哥这么说…多年来风驰山剑客痴迷于魔兽世界…不也是自找虐心的爱好吗?!”四目相对,阮秋不禁出神地凝望萧山黑亮的杏眼…忽而,她凄凉一笑,“哥哥的眼睛…竟与小荷如此相似!”一颗硕大的、百感交集的泪水滑落香腮…萧山竟情不自禁地凑上去,用温柔的薄唇亲吻着那滴热泪!
阮秋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萧山方如梦初醒,夺门而逃!“怎么了?!都无精打采的!”下午四时许,胥驰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刚进门的心神恍惚的萧山与阮秋,“别是你们两个惹出什么不伦的兄妹恋情来了吧?!”_“本就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所以哪里有什么不伦恋?!”见萧山似额外认真介怀起来,胥驰不禁心头一紧,“我本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怎么竟觉得不幸言中了什么?!大哥…您该不是真对这柴火妞儿动了真情了吧?!”此言一出,诺大的厅堂里一片死寂!
“胥驰…别跟大哥开这种不着边际、毫无分寸的玩笑!”千钧一发之际,风云款款下了楼,“听说…萧伯伯已拜托我爹帮衬着在圈子里挑选能配得起大哥的大家闺秀…所以胥驰…以后说话要收着点儿,若被外人听去了闲言,进而误了整个萧氏家族的锦绣前程…恐怕…你便兜不起了!”
“戚风云!何必拐弯抹角呢?!”萧山冷冷笑道,“多年来…风驰山剑客的聚会都只有我们三人!我以为,这里…会永远永远…存放着我们固若金汤的兄弟情!而今日,你竟打发胥驰致电秋儿…让她也来到这里…摆明了是想告诉我与胥驰…你的生命中已经有了足以抛弃一切来誓死守护的人!”本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暗语,却被萧山一语道破,令戚风云始料未及!“这么说…却是独我愚笨了!竟未参透风云的深意!”胥驰不禁喃喃唏嘘…
“二弟…你并非愚笨!只是…”萧山稳了稳心情,掷地有声道,“只是你并未对秋儿动真情…自然也就悟不透三弟的弦外之音了!”_“这么说…此时…此地…你我之间…注定要上演这场避无可避的‘云山争秋’了!”戚风云缓步走向萧山,话音冷冷出口,“只是…你根本没什么胜算…因为阮秋只爱我!”
岂料,萧山毫不含糊,“她还小…如萧荷一样…并不懂真正的爱情!亦从未看穿看透过城府极深的你!”_“大哥真是高看我了!我也只有26岁而已!”那一刻,阮秋分明看到,风云极致销魂的丹凤明眸中闪过一道凶狠而锋利的光芒!“不是高看…而是看不到…你来到戚氏豪门做戚爷养子之前那近六年的光阴!也许除了戚爷…没人知道!”
“你是在耻笑我…是来历不明、生来无根之人吗?!”_“风云…我哥不会是这个意思的!”阮秋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我就是这个意思!”萧山已完全彻底地杠上了!“戚风云…告诉你!阮秋是我可以豁出性命来珍爱的女人…我决不允许你这心里充满阴霾的、谜一样的男人来触碰她!”
一阵心情复杂的沉默过后,萧山深情道,“我八岁那年…某个极为寒冷的深秋风雨夜…我们正在家中照看刚满月的小荷…我爹忽然接了个电话,便急急出了门…许久…他心力憔悴地回来了…怀里…竟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出生仅几个月的女婴!爹说…他的挚友一家出了猝不及防的事故…撒手人寰!仅留下一女…阮秋…孤苦无依!所以…我们要收养她,竭尽所能,给她全心全意的爱!”萧山落泪!
许久…他哽咽道,“我便情不自禁地从我爹的臂弯里接过她…小心翼翼地拥在怀中…那异常柔软温暖的一团小生命依偎着我…不哭不闹…只是用澄澈如水的大眼睛凝望着我…忽然弯起一个天使般的笑意…那一刻,我的心…融化了!于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幽深情愫深深地植入了我的灵魂!从那一刻起…我便以生命起誓…要爱她…一生一世!”
萧山回过神来,发现阮秋已哭成泪人!而风云与胥驰,也已眼圈微红,感触颇深!“大哥…我知道你对秋儿用情极深…然而…我与她却是难得的两情相悦!还望你放下心有不甘的爱意…成全我们!”许久,戚风云幽幽道,“至于我的童年过往…并不存什么雾霾谜团的…不过是一段伤心事罢了!”
“风云…我也并不想强求什么!感情的事…无公平可言,甚至于,是最不讲道理的!所以,即便再心有不甘…我亦会放下的!”萧山叹道,“只是希望你们能缓缓!待三年后…秋儿硕士毕业了…再提婚事…行吗?!”_“我们…本也是这么打算的!”风云深情凝望秋儿,得到了心有灵犀的答案,“只是…我们都希望你能敞开心扉…早日寻到属于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