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成眼底快速闪过冷冽的寒芒。“正是。”

“苏相不必紧张。”月妃红唇噙着一抹笑，美眸凝向面带疑惑的殷九凌。“皇上有所不知，臣妾听闻苏相认回来亲生女儿，心中十分好奇，又从灵儿口中听闻苏二小姐性子活泼，便想见一见苏二小姐，只是……”

她说到此，掩嘴轻笑。“只是苏二小姐与灵儿在书院中偶有口角之争，大约以为是臣妾要问罪于她，小姑娘顽皮，将臣妾派出的蔡公公胖揍了一顿……”

她语调活泼俏皮，似是长辈说淘气的晚辈，眉眼娇艳。

苏远成脸色微变，撩起袍角跪了下来，沉声告罪。“小女性子顽劣，冲撞了娘娘……”

月妃露出讶色，赶紧道：“苏相快快起来，我并无怪罪之意。”

她焦急的看向皇上，眼中有几分失措。“皇上，臣妾只是觉得苏二小姐天真烂漫，她年纪小，想来就算出手，几个太监奴才也不过是皮外伤，夸大其词说的严重罢了。”

“你先起来。”殷九凌冲苏远成道：“苏晚那小胳膊小腿能干什么？”

“是啊。”月妃连忙应和。“臣妾也这么觉得，想来臣妾的几个奴才有意向让，象征性输给苏二小姐罢了，臣妾这次提及苏二小姐并无问罪的意思，只是想让苏相好好与苏二小姐说说，我并未恶意。”

她说到这里，甜软的嗓音微微沙哑，脉脉的看了一眼面色冷凝的殷九凌。“苏相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臣妾想着，苏二小姐是苏相的女儿，臣妾若能照拂一二也好……”

殷九凌张了张嘴，心里叹了一口气。

苏晚那性子，若得知蔡公公是月儿派去的人，打一顿完全是有可能的。

“罢了，你若当真要见她，我让她进宫一趟便是，你回蟾月宫吧。”

“……谢陛下。”月妃咬着唇，雾蒙蒙的眸子含着浓郁深情，痴痴凝视殷九凌。“臣妾……臣妾告辞。”

她强忍着开口，说完话，眼泪便从眼眶落了下来，她似是受惊一般，慌忙垂下头，匆匆离开御书房，走到门槛时，脚下不稳，差点跌倒，慌慌忙忙的敛起裙摆跑了出去。

殷九凌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脑海里不断回想月妃刚刚的眼神，太阳穴发胀。

苏晚说，月妃早就不爱他了。

可每一次看到月妃，看到她满腔无法掩饰的情谊和爱慕，他无法狠下心肠，只能冷着她。

没有哪个男人能完全无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曾经自己爱过的人。

“陛下，微臣并不知娘娘召见过晚晚，若是知晓，定然不会让她这般胡为。”苏远成心里百转千回，他不想掺合皇上后宫之事，但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

月妃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对皇上的心思抓得极准，擅长以弱示人，又与皇上有患难之情，并不是一个好相与之人。

否则也不会凭借一个爬床丫头生出的庶女身份，走到如今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