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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改道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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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的山路,两侧林木森森。一队人马慢慢的走在这条路上。走在队首的是特里莫,特敏紧随其后。我和特满被围在中间,身边跟着精挑细选的十名家将。

自从过了雁门山,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不但精简了队伍的人数,还改换了当地百姓的衣服。只见我们个个头戴软布幞头,身穿素白色襴衫,脚蹬软靴。这种朴素简洁的打扮倒也舒服。

天色渐晚,一行人骑着马漫步在夕阳的余晖下。行至前方岔路口,忽然满山风起,令我阵阵寒。又闻人声喧哗,还有金属碰击的声音。

正纳闷,一个男人跑了过来,满身是血,见了我们便跪地磕起了头,边磕头边带着哭腔的求我们,“救……救命!求求各位救救我家老爷吧。”

正说着,对面跑过来两名身穿黑衣黑裤、头上还束着黑方巾的黑衣人。

怎么又是黑衣人?一看到他们的打扮,家将们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抽出佩刀,严阵以待。对方一看我们的架势,立马掉头便跑。

特满下令,“追!”

大家这才发现,在前方数十丈处,有一队商队,此时已经被那些黑衣人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死,伤的伤,只有几个人仍旧在那里抵抗着。

原来是土匪阿。

不远处为首的那个土匪头子手拿长刀,立于马上。此人约莫三十出头,皮肤黝黑,留有络腮胡。一开口却是一副公鸭嗓音,他对着商队的人喊道:“段老板,就凭你的这几名家丁,岂是我魏老三的对手,规规矩矩把货留下,便饶了你们性命。”

他一转首看到了我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撇嘴哼笑,“不管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我也哼笑道:“笑话,你们以多欺少,抢人钱财,还有理了。”

听我这么讲,魏老三拧眉立目:“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起开,别耽误大爷我发财,我这刀子可不长眼。”

“大胆!哪里来的村野莽夫,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特里末驾马上前,拿起长矛,迎了上去。

特里末一动,那些还在与商队家丁缠斗的黑衣人都停了下来,转过来朝着特里末冲了过去。特敏怕特里末吃亏,手持短刀,也趋马赶上。

山林间,小路上,当即一片混乱,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此时的特里末已经下了马,双手紧握长矛,左刺右挑,那些黑衣人全无招架之力。

突然,背后一股疾风袭来。特里末一惊,猛地转身,手里长矛一扫,把那个突然杀到他背后的人击倒在地。

这时,又一个黑衣人扑了上来。那人二话没说,直接拿着刀招呼了上来。特里末立马收了矛,慌忙应敌。长矛虽然好,但是近身打斗中便使不上劲了。

特里末眼看那锋利的刀锋在眼前晃来晃去,只能防守着倒退。他退着退着便退到了商队的马车旁。正当他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他看到马车上放着许多箱子,情急之下,他抛了手中长矛,抬起箱子扔了出去。

黑衣人躲闪不及,便挥刀砍了上去。木箱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力道,一刀下去木片碎裂开来,连同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丝绸?”我不禁惊讶,原来那木箱中装的是丝绸。

那就奇怪了,这些土匪不抢金银财宝,抢这些丝绸做什么。

土匪终究是土匪,始终是比不上我的正规军。尽管他们个个眼含杀机,招招阴狠无情,也终究是敌不过受过正规训练的特里末和特满,其他人未动,只他二人便把他们一干人等收拾的服服帖帖,并活活生擒了他们的头子。

特里末志得意满的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土匪头子过来。

“呸!”对方不服气的啐了一口。

特里末大怒,上前反正抽了两个嘴巴,还要继续却被特满扼住了。“不许胡闹!天色已晚,今日不宜前行。我们便在此驻扎。吩咐下去,生火,搭帐篷。”

特里末不敢再说什么,应诺一声,下去办事了。

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把擒来的土匪头子绑在附近的树上。

在野外生火做饭,对于我们契丹族的士兵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不一会儿饭便做好了。商队的老板为了表示感谢特意拿出随身带着的上等佳酿来招待我们。

“真是太感谢诸位了,诸位与我有救命之恩,今后有用得上我段某人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段老板,言重了。我们也是路见不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再说了用我的侍卫亲军对付这些土匪,还真是举手之劳。

段老板问到,“听口音,兄台好像不是这里人?不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微微一笑,“不错,我们从北边来,要到南边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禁好奇地问道:“段老板,在下有一事感到好奇,不知可否为在下答疑解惑。”

“大侠,请讲。”

“那些土匪不抢金,不抢银,为什么要抢您箱中的这些丝绸?”

“大侠有所不知,自从金和西夏阻了我国西去通商之路后,朝廷鼓励大家走海路,如此一来丝绸等物便成了紧俏之物。而我此次押送的乃是公主所要的。每一块丝绸都是由上等的蚕丝和金丝织造,价值不菲。”

“原来如此。”

“大家别只顾着说话,来,喝酒。”特满豪爽的干了一大杯。大家也都随着他一同干了。

可能是好久没喝酒的缘故,三杯酒下肚,大家都有了些醉意。

段老板挑着大拇指对特里末道:“这位少侠好身手啊,一人能敌千军万马,真是自古英才出少年。”

听到夸奖自己,特里末心里得意洋洋,嘴上却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的功夫还差得远,真正厉害的是我家王爷。”他边说边用手指着我。

他的话一说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赶忙用手捂住嘴但也于事无补。一时间,四下里静悄悄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愣在当下。

闻言,段老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用手指着我,道:“难道你就是……就是……”他支吾了好久,但始终没有说出后半句来。

我依旧微笑,不置可否。

段老板慌忙凑过身来,压低声音对我说:“萧……唔……大侠,江湖上可有人悬赏重金要取你项上首级,你可要当心啊。”

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商队老板,就是见多识广,连我的大名都知道。我笑了笑,举起杯来与他碰了碰,而后一口饮尽。

“不好,土匪头子逃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家将们扔了酒杯,起身便追。特满看了看扔在树桩旁的麻绳,也抄起了刀追了出去。

帐中,特里末跪在地上,懊恼的捶着头,眼中含着泪光。我已经几次让他起身说话,他都不肯,非要我责罚他。我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了。

这时,特满他们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不用问,人没抓着。

特满焦急地道:“王爷,我们的行踪怕是暴露了。”

话一出口,一屋子的人都愁眉紧锁,就连我也有些没了主意。就在这时段老板开了口,“在下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可行否?”

“段老板,请讲。”

“我们商队此行要去汴梁,不如你们与我同行。”

“汴梁?”在座的都很愕然,那可是宋国的国都,天子脚下。

“没错,就是汴梁。越危险的地方其实越安全,这就所谓灯下黑。再者,诸位与我商队同行,也能掩人耳目不是。”

听他这一讲,我便笑了。

“特满,去安排一下。明日随段老板一同起程,咱们改道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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