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是个君子,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也是个不喜欢啰嗦的人,因为啰嗦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在浪费你我的生命,所以,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弯刀,还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就是一把破刀,不由得笑着看着西三道,“你就是镇长张琦家的人?”
“镇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我看你是找死。”
西三说完这句话,手里的弯刀就要劈过去,而在他的身后那些人则高兴地喊道,“加油,加油,砍死他。”
这样的事,在这里很平常,乱七糟的事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才容易发生,也因为如此,大家都没有时间去争论一个对错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在世,关键看环境的道理。
“别弄死了。”
一句淡淡的话在空气中飘着,然后本来坐在距离叶檀就不远的覃宇直接就站起来了,手里的拳头直接击中了对方的手腕,让那把弯刀落在地上,然后翻身就是一脚,直接踢中的他的脖子,让西三直接就飞出去了,落在外面的街上,然后他就开始收拾剩下的人了,覃宇的拳头比较有味道,全部都是杀招,所以除了西三之外,剩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用双腿踢断了脖子,他的双腿宛如收割生命的巨木一样,不停地交换,等到他再次回到叶檀身边的时候,刚过来的人包括那匹马都被他放倒在地上了,除了西三之外全部死亡了。
掌柜从柜台边上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没有想到竟然出现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如何会发生呢,这些人的胆子真的太大了。
“让他过来,我有话要问。”叶檀轻轻地拍着桌子上,淡淡的说道,这个覃宇出手太重了吧?
另外一个护卫急忙出去,将西三提了进来,然后不顾他的惨叫声就扔在地上,然后西三就看到人畜无害的人笑呵呵地站起来,然后走到自己的面前道,“你家镇长家大吗?”
“大”骨气这种东西需要配合底蕴才可以做到,现在可不行,所以西三的回答很快,虽然自己的脖子很痛,可还是老实巴交地说道了。
“护卫多吗?”叶檀接着问道。
“不多,不过奴隶挺多的。”西三接着说道,他自己就是从奴隶这一层上面上来的,自然是知道的,别看世界各地都在说人口不多,可是在原始社会,奴隶却是多的,不只是有本族的奴隶,世界各地的努力都非常的多,这些人有的是祖辈就是奴隶,有的是被人抓住里当奴隶的,而有的人则是自己的族群战败了之后,成为奴隶的,甚至于有些人被人抢劫了之后,也会变成了奴隶。
“挺好的,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你起来吧。”叶檀笑呵呵地说道,然后看着他站起来道,“镇长家的路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现在就带路。”西三似乎一下子有了力气了,没有那么受伤,只是脖子真的很疼,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在草原上,一个人停下来了,就是作死的节奏。
然后这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去了张琦的府邸。
张琦的府邸说是不可是也不大,而且这个镇子就没有多大,所以,这些人很快就到了,看着门口的土墙,叶檀真的是想不通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别人的地方,可是就是类似这样的地方,却有一群让人觉得可怕的人存在。
门口有人站岗,只是看样子也是困的厉害,而且现在外面很冷,其中一个看着西三狼狈地跑过来,刚要笑话几句,却被叶檀身后的护卫手里的长枪直接就刺中了他的脖子,然后将它挑起来,扔到地上,另外一个刚要喊什么,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少年,正笑呵呵地看着他道,“我相信你肯定愿意带我进去看看,是吧?”
那人还没有回复叶檀,就被面前的马匹直接踢断了鼻骨,躺在地上惨叫,然后叶檀看着这样的地方,真的是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就直接挥手道,“冲进去,反抗的一律处死。”
然后他身后的这些平时就不是好人的人就冲了进去了,可是说也奇怪,除了刚开始的几声惨叫之外,竟然没有多余的声音,这不由得让人觉得吧,这里的人不多。
等到叶檀走了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密密麻麻地跪着非常多的人,虽然不至于衣不蔽体,可是看他们身上的污垢也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奴隶,而之前惨叫的那些人穿的稍微好点,可是也就是稍微好点而已,手里的弯刀早就断裂了,落在地上,而覃宇将一把胡凳放在那里,对他说道,“少爷,这里一共也没有多大,粮食什么的也不多。”
“张琦的家眷呢?”叶檀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看到这样的人呢。
“挪,就在那里呢。”
顺着覃宇的手指的方向,叶檀看到了差不多十来个脏兮兮的女人跪在那里,头上的饰品竟然是铜的,这个张琦太过吝啬了,而且他们身上穿的也是兽皮,而不是什么简单的衣衫,虽然保暖,可是因为没有内衣,穿一段时间就容易出现怪味,非常难闻的那种。
“你不会告诉我就是这些人吧?”叶檀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的人虽然不至于穿金戴银的,可是你穿的跟叫花子差不多一样,到底是几个意思啊?难道是打算恶心我?
“少爷,刚刚我询问了一下这里的人,听说那个张琦本身也是个汉人,可是早就从中原跑出来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娶了这里的当地的一个比较有势力的人家的女儿,也就继承了这里的一切,可是那个女人后来就死了,他就不停地朝屋子里弄女人,你别看这些女人很脏,听说都是他的最爱啊。”覃宇附在叶檀的耳边轻声地说道,让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那这些人为什么不反抗?”叶檀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这群人问道,不应该啊,不都说自古为了君上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吗?为什么这些人却像是瘟鸡一样,毫无精神可言。
“我知道,我知道。”西三感觉到这个新来的人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不由得打算立功,他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从一个奴隶起来的,虽然现在全身都疼,可是有的时候富贵的东西就在眼前,你若是把握不住的话,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说。”叶檀抬头看着他,这个家伙跪在那里都比别人要高,看来是个有材料的人。
“我们这里虽然是突厥的地盘,可是实际上很多时候根本就没人管,谁的能力稍微大一点,就听谁的,虽然我们镇长是厉害,也是这里的主要管辖的人,可是很多时候,他说了都不算,只要有人过来不抢劫的太过分的话,他都是会听话的,大不了等到他们走了之后,他再重新来过就好。”西三的话让叶檀忽然想起来了,这里是草原啊,虽然在后世是国家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却是个拉锯区,经常是你打我,我打你,特别是在乱七糟的宋朝,那更加是如此的可怕,这里到底属于谁的,没人知道,既然如此,这里的奴隶就属于公共财产了,你的本事大,你就可以成为他们的主子,你要是本事不够,就得去死,人家是不会在乎这些事的,反正都吃不饱穿不暖的。
“哦,这样子啊。”叶檀拍了拍脑袋,然后看着西三道,“张琦现在在哪里?”
“镇长现在就在镇头,听说多亮被人弄死了,他要去看看的。”西三倒是很纯粹地说道。
“你们镇长和多亮是什么关系?”叶檀接着问道,如果没有关系的话,肯定不会如此着急地去看的。
“少爷,我们镇长和多亮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多亮是方圆百里最厉害的一伙马贼,平时只要是缺吃的和需要粮食的时候都会跑过来找我们镇长要,镇长虽然骨子里很恨这个人,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着,同时,多亮说了,会保护我们这里的。”
乱世之中,最可怕的不是有人剥削你,而是没人理会你的死活。
有口吃的,就是一切,也不是一切,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哦,这样子啊,那你们镇长的粮食看着不多啊?”覃宇的话可不是忽悠人的,自然是说的非常的准确的,这里的粮食不多呢。
“听说镇长掌握着一条非常厉害的金矿,虽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是镇上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传说,听说是当初的老镇长告诉他的,可是现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不知道了。”西三毕竟只是个糊涂的普通人,他知道的事肯定也不会多到什么地方去,所以,就只能靠传说了。
“看来,我需要和这个镇长好好地聊聊了。”叶檀一挥手,覃宇就将那些奴隶之类的全部拉到一边去了,然后西三再次发挥了狗腿子的办法,直接就跑了出来了,看来是去告诉张琦,有人来了。
“少爷,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寨子,我刚才看了,不只是粮食不多,也没有多少珠宝,而且这里的胡人有点多,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做点什么?”
“你有什么看法?”叶檀反问道,看来这个覃宇以后是个不错的帮手哦。
“我觉得吧,这里的马匹肯定是不缺的,我们虽然当初从朔方走出来的时候,是准备了一些马匹,可是这段时间走下来,已经有所伤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一人两匹马,如果这里的马匹足够的话,我觉得我们选择了一些之后就应该离开了,对了,粮食要全部带走,天气越发的冷了,如果按着之前的计划,我们是没有办法靠着这些粮食回到松洲的。”
不愧是飞蛾卫里的人,这种脑子真的是非常的可怕,因为他已经将这里的人不当人了,虽然很多时候叶檀也没有将这里的人当人,可还是不想要如此,一个安稳的地方,总是会比一个不安稳的地方来的有意思。
“你的思路是不错的,可是你想过没有?这里是大唐的土地,如果一直乱七糟的话,朔方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叶檀看着外面的枯木轻声的问道,有些时候,有些事看似毫无关系,其实关系非常的大,大的过分。
覃宇不过是个将,有些事,他是没有办法体会的,而叶檀一路走来,不只是为了安稳,也是为了其他的事,这些东西就没有必要都告诉他了。
覃宇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不明白叶檀的意思。
“现在你就将那些奴隶之中比较魁伟的,全部组织起来,然后将粮食全部弄出来,对了,还是金银珠宝。”叶檀挥了挥手,就转身自己在这里逛了起来。
史书上总是说,某个地方建设的城墙,古建筑雄伟壮丽,多么的与众不同,可是来到唐朝也算是有点时间了,叶檀却真的没有发现他们说的那种情况,只是简单的建筑,除了皇城之外,其他的城市,特别是内陆城市,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可能是修建了很多年的城墙,但是呢,已经开裂了,最后只能用黄泥涂抹,而这里连这样的情况都没有,只能用野草混合着泥巴之类的堆积着差不多半人高的围墙,这样的围墙有个什么用处啊?
他绕了一圈,竟然都没有发现一个贴心的护卫跑过来行刺自己,这样子的话,还有什么前途可以开发啊。
听到前面乱糟糟的声音,他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奴隶模样的人正在磕头,而覃宇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来似乎是要生气的模样。
“怎么回事?”叶檀走进的时候,却发现地上竟然有不少的粮食,看样子就知道是糜子,小麦等混合在一起的,这个在过去就是最好的粮食也许。
“他弄撒了一袋粮食,我还没说什么,他就在这里不停地磕头,真的是奇怪了。”覃宇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没有被人听到还是其他的,反正脸色很难看地说道。
叶檀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走过去看着脑袋上已经磕出血痕的男子道,“你为什么要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