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好可恶啊!”玉绣真的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和他有仇,她又想重施故技去抢缰绳,有一次这样的事,白凤是绝对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玉绣的速度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玉绣抢不到自然也就放弃了,她本来没打算放弃的,然而天已经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她想抢也得看得见才行呀!她生起气来也不是善良之辈来着,她只想狠狠地揍他一拳好为自己出口恶气,可她没想过要打在他的伤口上,当从头顶上传来白凤沉闷的的声音时,她就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
“我……”玉绣本来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她还是没说出口,就这样她才安静下来。
“原来你非得让人家难受,才能安静下来!”白凤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些,“我还真的不敢恭维!”“谁要恭维了!”玉绣嘟着小嘴不理他,可又忍不住问:“我们要这样走夜路吗?”在这样漆黑的夜晚一点光也没有她觉得害怕。
“前面有光,应该是有一户人家。”白凤直视前方说道。玉绣一直和他斗个不停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前面,她一看见有光不由得高兴地叫道:“真的的有光!太好!不用露宿荒野了。”这可是她最不愿意的事情。
两人来到这户人家屋前,门是开着的,从屋里透出光来,屋主刚好坐在门前扇凉。
只见,一位年约七旬的老太太坐在前纳凉,她看见这一男一女长得这么俊俏,又是共乘一骑而来如此亲密,笑着对屋里说:“老头子快出来,有客人来了!是一对很俊俏的小夫妻。”只听见里面咳了两声,说:“几十年都没来过客人了,这天都黑了还来客人?”他说着从屋里走出来。
这样的对话,白凤和玉绣自然是听在耳里,玉绣嘀咕着:“她一定是眼神不好!我们哪点像夫妻?”她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打从他们认识以来连话都没有好好说过一句,怎么可能会像夫妻?不说他们是仇人就已经很好了。
白凤倒觉得有很趣,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坏笑,只见他跳下马就伸出手作状要扶她下来,出人意表地说:“娘子!下马吧!要小心点!”“你!……哼!”玉绣瞪着他,恨不得还在他的伤口上再打一拳更重的,不过这时这对老夫妻迎了出来她不好意思下手。
“两位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深山之中?”一个干瘦的老头打量着他们问道。
“小女子姓玉,他是白凤。”玉绣见白凤没动,就说道:“我们在山林中迷了路,看到烛光就寻过来,想在老人家这里借宿一宵,还望老人家收留。”她尽量说得真诚些,她可不想因为白凤的无礼让人拒之门外。
“哎哟!这小娘子说话怎么这么客气,快些进来!”老头赶忙把他们让进屋里,转头对老伴说道:“老太婆!把马牵去栓好。”“哎!”老太太手脚倒是利索,这时,她看见了白凤肩膀上的伤,一愣,惊道:“哟!这是遇上匪徒了?”
玉绣看着白凤又是不打算说话,就胡乱地编了个谎,说:“没有!是天太黑了,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老太太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牵过马,说:“我给你们打点热水,清洗一下伤口上点药就好了。”
白凤倒是难得彬彬有礼地拱手说道:“那就多谢老人家了!”“你们别客气!”老太太看着挺高兴的,说:“我们几十年都没来过客人了,也不容易见个外人,你们能来我们高兴。”她说着把马牵到那边的树下去了。
玉绣和白凤在屋里坐下了,屋里虽然简陋却是十分干净整齐,中间是厅堂,两边各有一间房间,看样子这户人家就只有这两口人,没有别人。
这时,老头提了壶茶水过来坐下,说道:“山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两位,这是用野菊花泡的粗茶,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怎么会!此茶可比琼浆玉液,哪有嫌弃之理。”玉绣此刻倒显得有些客套。
老头听得愣了一下,而白凤却坏坏地笑了一下,眼里好像在说:“你说的话他听不懂。”玉绣瞪了他一眼也不好发作,说道:“老人家!你们是一直住在这山林中吗?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户人家?”她猜测他们是不是一直隐居在此不问世事。
“是啊!”老头给他们倒了碗茶,说:“几十年了就我这一户,我老两口子又无儿无女的,已经没有别户了。”玉绣一听,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神情有些晃惚地说:“无儿无女!”她的心中有一丝不明来意的震憾,她在想她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白凤注意到她的神色有异,已经猜到了几分,就静静地注意着她的变化。
老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径自说道:“是啊!就我两个老东西相依为命啰!”他虽说着这样无奈的话却没有一丝黯然之色,似乎这并不是什么难过的事情。
这时,老太太端了盆水从外面进来,故作愠怒地说:“怎么?你现在是在怪我了?”老头也并没有因为老伴的愠怒而担心,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可爱的笑意,说:“哪能呀!有你这个老东西就够我操心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说道:“当着年轻人的面也不正经。”她对玉绣和白凤却缓和了脸色说道:“你们先把伤口清洗一下上点药,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去。”她说完,就起身走进一间房里收拾床铺去了。
老头说道:“两位稍等片刻,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来。”玉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阻止他说道:“老人家不用麻烦了,我们不饿!”“这……”老头倒是有些为难起来,他不知道她这是客套话还是真的不饿,若是客套话,他不去不是怠慢了客人了。
“我们带有干粮已经吃过了,真的不饿。”玉绣说道:“这么晚了,就不麻烦你了。”“那我就信你啰!”老头轻咳了两声说道:“你们把伤口处理一下,就早点休息吧。”他说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时,老太太也收拾完出来了,说道:“好了!这间房里放着的都是我织布做针线活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床铺都是干净的你们可别嫌弃啊!”“多谢大娘了!”玉绣除了再次表示谢意却找不到别的话可说了。
“玉姑娘!客气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吧。”老太太把大门一关,就回房休息了。(2)
“好!”玉绣看着他们两走进房里,她看了白凤一眼问道:“你的伤要不要我帮忙呀?”白凤不怀好意地笑了,说:“那就有劳娘子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现在所犯的错误。”她说完,把水盆端进那间老太婆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白凤随后跟着进来把门关上,房里有一张床榻和一个小桌案,桌上放着油灯,窗边有一张织布的机括和一张板凳,他在床榻上坐下,看着玉绣把水盆放下后一副要报仇的样子,他一点也不在乎她想做什么,说:“我猜你是想在我的伤口上做手脚?”他从玉绣充满笑意的眼睛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他又说道:“你就不怕我忍不住叫出来,让那老两口误会?”玉绣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有些明知故问地问道:“误会什么?有什么好误会的?”
“你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夫妻。”白凤带着一丝**的笑容,特意提醒她说道。“你……”玉绣忍不住狠狠地在他伤口上捏了一把,只听见白凤沉闷地低呼一声“啊……”顿时他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了新鲜的血,他的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汗珠。
白凤没想到她还真的下这么重的手,看来他还是被她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骗了,孔老夫子说得对,女子真的不好养,他咬着牙说道:“你下手还真狠!”“我……”玉绣也没想自己会下这重的手,吱吱唔唔地说:“最多……我帮你疗伤……你别瞪我!这是你自找的。”她看见他又一脸的坏笑,心中的内疚感一下子就扫空了,她才懒得内疚。
白凤皱着眉头咬紧牙关轻轻地,把缠在伤口上的布条解开,玉绣知道肯定很痛,可他就是不吭一声,就忍不住想帮他,轻声说道:“把衣服脱了。”
“你想做什么”白凤在这个时候也没忘记捏愉她,“这个时候我可不敢保证能让你满意!”此刻的他们已经是成年人,对于这样的玩笑自然是懂的,然而他们都知道这是很不适宜开玩笑的时候,尤其是他们两个更不适宜开这样的玩笑。
“好吧!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一个小女子?”白凤见她不愠不怒又不说话倒是有些意外,他轻轻地把上衣脱掉扔在一旁,玉绣把盆里的毛巾拧干轻轻地帮他把手臂上的血迹拭去,直到只剩下那一道深深的伤口,白凤看着玉绣把毛巾丢进盆里后,她的手竟伸向他的伤口而来,他可能是被袭击伤口的次数多了怕了。
“你又想出这招?……”白凤用另一只手护着伤口说道。玉绣“嘿”的一声笑了起来,说:“看你吓成这样!我只是想把天蚕丝驭到你的伤口上,用它来帮你疗伤会好得快些。”白凤这才放下护着伤口的手,说:“你不声不响的,我哪里知道你想做什么?”玉绣学着他一惯的口吻说道:“哎呀!这世上还有白凤害怕的人和事呀!真是有趣!”
白凤倒也奇怪,他听到她在学他的口吻他不但不生气也不说话,竟一动不动的让她把丝驭在他的伤口上,看着近乎透明的天蚕丝从她的袖里顺着她的手腕经过她那青葱似的手指,一丝丝一层层地像纱布一样缠绕在他的伤口上,不由得有些惊愕,想当年她就是用这样的招数羸了她和他的打赌,那时候他还真的一度想对她痛下杀手……
“早点休息吧。”玉绣把那件染血的衣服收拾好,放在一旁。白凤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问:“你要和我同睡一榻?”玉绣在他身旁坐下,反问道:“你害怕了?”她的样子看起来竟有几分邪魅,说:“既然你害怕,就把床榻让给我吧。”白凤本想到外面的树上睡一夜,听她这样说可就使上劲了,说:“我会害怕你?我是担心你害怕。”他说着鞋子一脱,就躺到榻的里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