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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身影渐渐远离了人群的视线。同时几人的身份却也暴露在了众人眼前,指指点点之人自然不在少数。
“赵和家的,看到了吗?刚刚那个女孩就是黄府的大小姐,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丑啊!”
“不是吧,我怎么听人说黄府的大小姐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啊?前年在太守大人的寿宴上她可是大出风头呢!据说当时她作的一首什么赋可是深得太守夸奖呢!”
“啧,身为女子她能作出什么好赋?被太守夸奖还不是因为她姨母成了现任太守夫人——”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你还想不想活了?哎呦,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午饭了,你也别看了,都走远了,快走,快走吧!”两人拉拉扯扯地匆忙向街道的另一头走了。
陆逊等人走了一刻钟的样子便来到了一座不大却也十分气派的府邸前。府墙很高却也挡不住那探查墙外的一席竹枝。竹香淡淡真是别有一番意境。
黄月英抬头看向牌匾,那上面书着苍劲的两个硕大隶属字体,不知为何心中竟急窜起一股暖流。黄府啊,大概是本尊黄月英的身体因回到了自己的家变得雀跃起来了吧。
本紧闭的大门在几人踏上台阶时竟‘哗啦’一声被人向里拉开了,一个人影极快地蹿了出来,一把抱住黄月英的腰,似哽咽又似撒娇般脆声疾呼:“姐姐——”
黄月英愣了下,忙低头细看,才看清这个身手敏捷之人竟然是个只有七八岁模样的漂亮小男孩,而此时小男孩正苦着一张粉嫩小脸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泪水汪汪地昂头望着她。
黄月英温柔一笑,爱怜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顶,柔声哄道:“乖,姐姐回来了,不哭哦!”
莲儿这时却上前一步,对小男孩恭敬地施了一礼,“莲儿见过祥公子。”
小男孩有模有样地对莲儿点了点头,僵声道:“不必多礼。”口气明显带出了一分责怪的意思。
黄月英悄悄看了莲儿一眼,果然莲儿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歉疚。当下黄月英便想到看来本尊黄月英这次离家出走多半是得了莲儿相帮的,所以黄家人才会对莲儿有了这么大的意见,一会儿见了本尊父母她还真要为莲儿开脱下才好啊。
小男孩这时发现了站在姐姐身后的吴普和陆逊,小嘴瞬间撅了起来,控诉地瞪着陆逊,不满地道:“逊哥哥真小气,姐姐回来了都不等祥儿一起去迎接,哼,祥儿以后都不喜欢逊哥哥了,还有——”小家伙又控诉地瞪了黄月英一眼,指着吴普问道:“姐姐为什么要带这么漂亮的哥哥回来?!!姐姐是不是嫌弃祥儿不够漂亮了?!”
三个大人顿时愣住,莲儿却是忙垂了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却是不能出声,看那样子好不难受。
“祥儿!你又胡闹了!”一声低沉的女声响起,却是不知何时大门处已经站了一个身着墨绿袍服的********人,她虽是出言喝斥了小祥儿,但语气中还是难掩宠溺。此时她满脸喜悦地望着黄月英,目光更是说不出的温柔慈祥。
此人正是黄月英的母亲蔡氏。她的样貌确实与黄月英有着三分相似。
“娘亲~~”小祥儿完全没有被喝斥的自觉,见了黄母便撒着娇扑了过去,腻进母亲怀里,还不依不饶地指控陆逊和姐姐的种种‘罪行’。
“好了,好了,祥儿乖,难得今天一家人团聚娘亲准备了祥儿最爱吃的熏山鸡哦,祥儿要不要先去厨房看一看?”黄母柔声哄着祥儿,目光却是无奈地看了黄月英一眼。
小祥儿一听到有好吃的,双眼立刻放光,笑嘻嘻地一转身便跑了个没影。
黄月英等人这时已走进了院子,向黄母一一行过礼。黄母若有所思地一一扫过众人,目光最终停在了吴普身上,笑道:“吴神医不必多礼,今日恰逢月英父亲外出会友,要到晚间方能赶回。神医若是不弃便在我这陋舍中用些薄酒,住上几日可好?”
吴普闻言忙行了一礼,“晚生怎敢妄自尊大,夫人唤我吴普就好。夫人厚爱晚生不敢不从。”
黄母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对吴普的知礼很是满意,不由便又赞许地看了吴普一眼,便领着众人进了前堂大厅。
由始至终,陆逊都极为安静地走在黄月英身侧,虽然他会时不时地悄然向她望上一眼,却没有发出只字片语。
黄月英虽然感觉到了陆逊投来的目光,却没有一次回望过去。一来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黄月英了,陆逊对她来说还只是初见,谈不上有感情。二来她初回黄府许多事情还需要时间慢慢适应。既然已经明了陆逊对黄月英的感情,那么也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这个人面前是最容易被揭穿的,所以此时便是少做少错。
大厅里早就摆好了酒水菜肴,黄月英惊喜地发现那些酒水菜肴此时正端正地摆在一张四平八稳的八仙桌上,而围在八仙桌周围的竟然是八把太师椅。在这个矮榻横行霸道的年代能坐上椅子对黄月英这个原本的现代人来说那可是一种超出喜悦范围的享受了。
黄月英双眼放光,目光紧紧锁着那椅子,就差立马冲过去试坐一番了。
吴普见到这样的摆设也是愣了下。询问地望了黄月英一眼,就见到黄月英竟然是一副跃跃欲试地馋样,当下险些失笑。心想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对美食如此没有抵抗力了。
陆逊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沉静得如一汪海洋。
黄母别有深意地望了黄月英一眼,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月英父亲前些日子按照月英所绘的图稿亲自定制而成的高案和高榻,英儿,晚上见到你爹爹你可要好好孝顺他一番了。”
“是,女儿谨记母亲教诲。”黄月英垂头一礼,欢愉地答道。
黄母显然没有想到黄月英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微愕了下,随即脸上便绽开了一抹安心地灿笑,女儿终于是长大了。想起不久之前这父女两便为了这高案高榻使用起来合不合礼法而争论不休,那时月英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看来经过这一次,不止是黄父连女儿也是真的都想通了。家庭矛盾和解了,黄母是真的高兴啊。
“英儿今日既已回家在母亲面前就不要再遮颜掩羞的了,快去梳洗一下,让娘亲好好看看。”黄母慈爱地笑道,分别多日她的思女之心早就泛滥成灾了。
黄月英笑着应下便领着莲儿退出了大堂。不一会儿功夫一个身着橘黄软缎袍裙的明艳少女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一踏入堂内立刻如万缕阳光让众人眼前一亮。黄月英本就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却又因风华正茂的年龄和自身出尘的气质到比黄夫人年轻时又美艳了不知多少。只看她那双如澜的英眉,那对如夜明珠般闪着慧黠的明亮眸子,已是让人心旷神怡。
而她那长睫之下笔挺平润的巧鼻,丰盈塞雪的双唇,润圆微翘的下巴又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雍容气韵,粉嫩白皙的皮肤被那一头乌亮长发衬着使她看上去更加水嫩动人,活脱脱就是一位下凡的仙子。
吴普和陆逊均静静地望着她,仿佛已忘记了呼吸。
“来吧,时辰不早了,在不用膳,饭菜都要凉了。莲儿,你先回小姐的院子吧,这里暂时也没有你可忙的了。”黄母温和地笑道,却迎来黄月英感激地一眸。
莲儿忙福一礼,退了下去。夫人看来是不会追究她私助小姐离家之罪了,这是夫人在对她施恩啊,夫人的意思她明白,她也会做——以后她会更加全心全意地照护小姐,否则她真是对不起夫人这一片苦心。想到此处莲儿不禁便加快了脚步,她要赶快为小姐打点好卧房,小姐一路风尘,想必早已乏了。
席间黄母又问了吴普一些路上的所见所闻,餐饭眼看用罢,却有家仆匆匆赶了过来。那家仆自然知道大厅里黄夫人正在待客,而自家小姐也是今日刚归,便只是立于门外没有进厅。
黄夫人眉头微皱了下,对立于身后的一个丫鬟轻声唤道:“平儿你去看一下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忙领诺出去了,再回来时却是附在黄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黄夫人笑叹了一声,歉意地对吴普道:“家里有些事,容我失礼了,英儿逊儿你们赔吴公子多用些。”
两人欠身应了,吴普忙起身揖礼相送。
黄夫人一走,大厅里的气氛突然僵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