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代表着手术已经告一段落,在外头焦急等候的家属、亲友们看到重新开启的手术室,立刻上前拦住医护人员,想要得知手术的结果。
「真姬,手术到底怎么样了?他……他还有救吗?」看到身着白袍的主治医师真姬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还有不少血迹的衣着缓缓步出手术室,和纱再也忍不住心中对于手术结果的渴望,上前拦住真姬想要问个明白。
和纱可以保证,自从国三的那一起意外后,她再也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人的手术结果,更何况这位病患刚刚还很正常地陪她吃饭聊天,答应给她们母女一个承诺。
这时候真姬才卸下装备,先是手套、再来是口罩,每一个动作、花费的每一秒在和纱的眼中,似乎都有一世纪那么长。
「手术成功了……」虽然说出操刀顺利的结果,但真姬的脸上却读不出任何喜悦的情绪,反而随着字词的增多,声音逐渐减弱、头也越来越低,直到看不见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为止。
「我不是要听这个!」和纱用着几乎嘶吼的声音喊了出来,她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目的不是知道手术结果,「我要知道信诚的状况!我们刚刚才决定要结婚,妳快告诉我!」
早从看到真姬的衣物仍然带着不少血渍的样子,和纱心中早有不祥的预感,现在的动作、对话、表情,更是深深加深她的不安。
「真的很抱歉……」不只是真姬,连身后的医护人员也作出了鞠躬的姿势。
「信诚哥哥刚到院时,肿瘤就已经破裂造成大量出血,我所能做的也只能在避免造成更多失血的情况下,帮他割除肿瘤减少痛苦,但当我切除完后却发现他身上的肿瘤早已转移到淋巴各处……」说到这里,真姬早已泣不成声,两眼更是像溃堤的水坝,泪水流个不停,哽咽不能言。
「冬马小姐,还是让我来帮西木野医生说完吧。」朝田医师使了个眼色,提醒身边的年轻护士将真姬扶到一旁坐着休息,由助手群中最具资历的他进行发言。
「上杉病患的身体状况已经不知道拖了多久,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提醒他在肿瘤恶化前就住院观察,但他都以『读者们还在等着我的作品,作者不能让他们失望』为理由,坚决就诊,送院时已经是第四期的癌症,很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朝田说完,整体医护人员又向和纱鞠躬,表示他们的歉意。
「妳、你们骗人!信诚他才不会这样,他明明之前才答应要和我结婚,给我和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你们一定是在骗人!」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急不过的和纱再也按捺不住情绪,直接冲到脸上早已覆盖白布的信诚身旁,奋力的摇晃着开始僵硬的身体。
「你这笨蛋,快给我醒醒啊!不是说好要跟我结婚,要给我们母女一个交代的吗?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先走了!」
西木野医院的医护人员并没有阻拦,因为作为熟人的信诚突然过世,即使他们有着高超技术也难以将这条生命挽回,心中的难过和和纱比起来恐怕只多不少,可以理解和纱失态的表现。
此时静寂无声,只有两位女性的哭泣声,然而逐渐失去体温的信诚早已不能给予更多回应。
思绪似乎飘回了从前,和纱想到以前和信诚、黄泉在一起的日子、想到在机场的吻别、再到重逢后的误会冰释以及现在的承诺,但现在这些都随着信诚的过世而消散,她的心中彷佛失去了世界一样。
从有记忆以来,和纱早已习惯了有信诚的世界,倒不如说心中没想着信诚才让她感觉对这样的自己陌生。
或许是哭累了,和纱微微地闭上眼睛,和纱的胸口涌动着一股从前都没想过的念头,或许这么做她的人生就会从这一刻的灰白,再次变成彩色。
「既然信诚那个笨蛋走了,我去陪他不就好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般,拿起信诚手臂上到着点滴的针,就要往胸口刺进去。
「冬马女士,不要想不开啊!」
等到龙太郎和真姬他们发现时,事情似乎已经……
(全书完)
看着自己独力完成的「旷世巨作」,少女心满意足地放下画笔,重新将画稿拿起来好好端详一番,直到自己觉得再也不能给他更多的赞赏后,才舍不得地将这份画稿放入牛皮纸袋,准备前往集英社投稿。
「你的作品画工还不错,只是搞笑的元素不够,这样的漫画并不有趣。妳有空可以多问问长尾老师,反正妳是他的女儿,他应该会倾囊相授,等到妳想出新的作品再来找我吧。」
回想起之前港浦编辑对她说的话,少女心中便有了这股报复社会的念头,想要画个「治郁」的好作品,来看看那位只喜欢搞笑的编辑会有什么反应。
「整天要我画搞笑,老娘我就偏偏不!这次我把作画品质跟情节弄得更好,我看你还敢不敢拒绝老娘的漫画!」想到这,少女的嘴角扬起,幅度之大似乎就跟都市传说中的裂嘴女一样,延伸到了耳下,还不时传出「嘿嘿嘻嘻」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好痛!」正当少女打算走出房门,却被门外阻挡的物体撞倒在地,连原稿也都散逸出来,正等待她去收拾。
「老、老爸!你怎么会在这里,赶快离开人家的房间啦!」看到来人后,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也不禁花容失色,毕竟眼前这位人物刚刚才被她赐死,如果漫画内容都被他看到了,少女可不敢想象后果到底会有多凄惨。
至少她刚迈向小康的经济,可能都会被眼前这个人没收,然后一夕回到解放前,被他要求做这做那才能换得仅能糊口的微薄薪资。
想到这,少女便不敢继续想下去了,那结果真的是不可承受之重,她二话不说立刻阻止眼前这个男人俯身要拾起漫画稿件的动作。
「老爸,我来就好,你不要动我的原稿!」
不说还好,听到宝贝女儿的命令,男人可以感觉到那流淌在血液中的漫画家之魂又燃烧了起来,反而加速整理动作。不多久,总共40余页的漫画,便照顺序在他手中排列整齐,整个人也不避讳,自然地坐在女儿床上阅读了起来。
「完了!我的未来人生一定是灰色的,我选择狗带!」看到自己老辈一言不发地抢走漫画作再自己的床上看了起来,少女感觉待会迎接她的,将会是不按照基本法的经济制裁与武力制裁,会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余地。
为了要逃脱父亲从上杉老师变身成为「秋月老师」,少女只好蹑手蹑脚,尽量将动作放轻、一边向门口移动,来让自己不会像爱莉那样当个称职的女儿。
「西木野日香!妳想逃去哪里,给我站住乖乖不要动!」
听到上杉先生的怒吼,名叫西木野日香的少女连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她也不敢转过身,只能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臀部,避免上杉先生的一阵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