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夜色同样降临,却没有纷纷细雨,一轮弯月挂在天空,空气寒冷而又干燥,庆王府内灯火早早地亮了,每一间屋子都点着灯,这是李琮的习惯,他不喜欢黑暗,他喜欢眼前一片光明,连睡觉也要一夜点灯到天亮,这和他黑暗的心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近几天,李琮几乎夜夜失眠,废太子之事就仿佛跌跌不休的股市,无数的利好传闻在回荡,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出台,李亨依然高坐在东宫里,王忠嗣也还关在大理寺天牢,一切都似乎嘎然而止,李隆基也不再有任何表态,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将庆王、永王之流挂在半空中。
“殿下,你就歇息一下吧!”老管家垂手站在书房门口,象一只定时鸣叫的布谷钟,一次又一次地恳求庆王歇息,‘砰’一只飞砚砸出,将老管家身旁的墙壁砸了一个大坑,书房里传来李琮恶狠狠的声音:“滚下去,再罗嗦我就命人砍了你。”
老管家唬了一大跳,正在犹豫时,李琮的军师王道士悠然从后面走来,他拱拱手对老管家笑道:“就不要再管他了,他要歇息会直接在书房里睡的。”
“可是,王爷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啊!”
王军师轻轻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劝道:“你就回去吧!让我来开导他,一定有效!”
老管家无奈,只得去了,王军师转身敲了敲开着的房门,高声道:“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啊!先生回来了!”屏风背后闪出一张憔悴的脸庞,三日不见,他明显瘦了一大圈,脸色乌青、眼袋浮肿,眼睛里布满了红丝,李琮一把抓住王军师的手腕,几乎是在用哀求的口吻说道:“先生让本王等得好苦,你总算回来了。”
王军师三天前有事回了终南山,刚刚返回,他深知人性,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暂时离开,却是为了更好的留在庆王身边,这正如钓鱼,一味地猛拉猛拽未必能将大鱼钓上,适当地放一放,反而能轻松地将大鱼拖上岸。
“殿下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听说殿下三日未眠,老道深为忧虑,吃好睡好,方才是长久养生之道啊!”
王军师话题一转,淡淡笑道:“庆王想必是为东宫之事烦恼吧!”
“正是此事!”
李琮拉着他的手,象小孩子赌气道:“先生为我解了眼前之危,我方能安心睡觉。”
王军师微微一笑:“殿下以为何危之有?”
“先生请坐下说话。”
李琮亲自给王军师拉了椅子,请他坐下,这才长叹一声道:“但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东宫之变来势汹汹,现在却突然沉默了,难道又和上次一样,无疾而终?”
“殿下错了,这次绝不同于上次,皇上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在等待,焉不闻黎明之前最为黑暗吗?”
“等待?”庆王不理解地摇了摇头,“太子与王忠嗣密晤被抓,这正是时机,为何还要等,我实在不明白,请先生教我。”
王军师沉思片刻,方徐徐道:“皇上具体在等什么,我也猜不透,不过从皇上此番动作来看,他布局已久,太子今回应该是逃不出他的手心,大局已定,废太子只是时间早晚罢了,这里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苏州那边,一但柜坊纵火案被李清查出,恐怕会坏了殿下的大事,白白便宜了永王。”
李琮正听得欢喜,可王军师的最后一句话却令他毛骨悚然,确实是这样,苏州那边传来消息,李清和永王有勾结,那章仇党极可能转向支持永王,柜坊纵火案一旦被查出,父皇岂会轻饶了自己。
想到此,李琮不禁暗恨李林甫,要不是他的挑唆,自己岂会干那件蠢事,最后成骑虎之势,他急忙道:“我已经命令俅儿那边暂停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不!”王军师缓缓摇头,眼睛里透出阴阴的笑意,“现在反而要闹出一些事端,不过不能用我们的人,殿下懂我的意思吗?”
李琮迟疑一下,略有点结巴道:“先生的意思可是要分散李清的注意力?”
“这只是附带作用,老道真正的目的还是要趁乱杀了李清,永王不是在苏州也有势力吗?如果查到最后发现李清之死是永王所为,殿下,你说最后会有什么效果?”
李琮呆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他急起身向王军师深施一礼,“先生不愧是本王的子房,先生的话本王当言听计从。”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远处隐隐有杂乱的车马声,老管家匆匆跑来,在门口禀报道:“王爷,李相国派人送了些土特产,我们是收还是不收?”
李琮一怔,旁边的王军师却立刻反应过来,他急道:“殿下,快命人收下,李相国必有密信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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