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仅是拒敌。历朝历代,游牧民族无不以侵扰中原为目的。不论多好的拒敌之策,都会有被破的一日。
先生顾及民生,不愿征战。
但学生认为,忘战必危。
对于主动生事,挑起战端的人,不应当讲仁义。只有将其打服了,他才不敢再犯。”
范仲淹摇头道:“惟安到底是太年轻了,你说打服他?你别忘了元昊大军也非孱弱之辈,若要打服他们,我大宋又要付出何等代价,损失多少兵士?
何况就算以倾国之力,不计代价,我们能挺进大夏境内,灭了元昊,枭首示众,洗血前耻。然后呢?
安排我朝的官员去接手党项诸州,派禁军驻守吗?”
韩琦愣了愣,有些无力道:“这......即便我们能答应仗,亦无军力长期驻守,百姓亦不习惯半耕半牧,并不愿意从内地迁至党项境内......”
迩安却低着头沉思片刻后,道:“有何不可?”
见众人看向她,迩安道:“大人所说的这些隐患,学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解决。如今已有大致方向。”
范仲淹认真的看了李迩安一眼,道:“你说。”
李迩安看了看四周随从,范仲淹会意,让除了再坐几人外的随从都退守门外。
确认没人会听到后,李迩安才道:“前几日学生曾随大人一起到营中视察过。所以知晓我军多以步兵为主,如此,在应对党项骑兵时,难免会处于劣势。
自燕云十六州失后,国朝饮马之地稀少,马匹供应素来困难,所以想要配备同等骑兵,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到。
不过,学生在看过军中所配火器之后,倒是想到了解决之法。”
范仲淹道:“火器毕竟只能做辅助之用,何况你也说党项一族多骑兵,他素来一露劣势便且战且退。
火器威力虽大,却是辎重,如何能追得上骑兵。”
李迩安道:“大人可记得学生初见大人时,所说的话?”
范仲淹道:“你是说,元昊近期内必会主动进犯,请君入瓮?”
李迩安点头,道:“是。自官家下令,关闭互市,禁止夏燕流入大宋之后,西夏境内民众早已苦不堪言。所以元昊急需一场胜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证明自己的决策。
所以他一定会在短期内来犯。
这些时日学生一直在想,若我是他,要怎样保证得到一场必胜的战役。”
“用计!”韩琦道。
李迩安点点头,道:“对,用计。”她走到沙盘旁,指着道:“我军在戎镇军由数万屯兵,若元昊放出消息要去攻打这里,或这里。韩大人会如何?”
李迩安指着庆州和渭州,问韩琦。
韩琦神色一震,他是聪明人。之前听范仲淹说到请君入瓮这四个字,如今又见李迩安这样问,便知其中肯定有诈。
凝眉看着沙盘思索片刻,后指着怀远道:“元昊大军若要到庆州或渭州,必要经过此地。届时我派人切断元昊的粮道,迂回敌后伏击,元昊大军必损失惨重。”
李迩安指着六盘山下的好水川,道:“大人说得是,只是若元昊在此地设伏,请君入瓮,我军能有几分突出重围的可能?”
韩琦脸色忽然煞白,跌坐在椅子上,嘴唇颤了颤,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