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开开心心的聊天吃着酥酪,他还在规规矩矩的背书,便招了招手,道:“宗实,先休息一下吧,劳逸结合才能学得更好啊。”
高滔滔也正在和曹皇后说,能不能让赵宗实一会儿跟他们一起去玩。
曹皇后应允。
赵宗实却依旧有些拘谨,看了一眼曹皇后,道:“昨日的课,我还有几句想不大明白。”
赵宗实素来要强,他入宫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知道。也知道他可能背负着怎样的压力。劝他放松些的话,他也未必听得进去。
尤其是在这个事事都比他优秀的姐姐跟前,他是不想服软认输的。
李迩安和曹皇后都明白这一点。
所以听他这么说,迩安主动跟皇后提起,先带徽柔去做风筝。
曹皇后也顺势让高滔滔和苗娘子一起退下。
纸鸢做好时,曹皇后带着赵宗实过来。
几人在福宁殿前的空地上放风筝。这时,官家散朝回来,在去坤宁殿的路上看见,便走了过来。知道是徽柔对他的一份孝心,官家十分高兴。
抱着徽柔和曹皇后说笑了几句后,忽地看向李迩安,道:“安平最近可还在培植水稻?”
李迩安上前行了一礼,道:“回官家,臣女最近在试种麦苗。不过麦种有些单一,这次试种并不怎么如意。”
官家轻笑着点点头,道:“不急......耕种之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得到结果的。慢慢来......
安平和你父兄一样,都是大宋的栋梁之才啊。你父亲日前已被委派为延州任观察使,等西夏那边的事情了了之后,便要回东京啦。”
大宋的观察使只是一个虚职,一般是武将升迁途中所设的‘寄禄官’,官家跟李迩安说这话,也算是明摆着跟她说,她爹要升官了。
李迩安自是替父亲高兴,但听到延州二字又有些忧虑。
延州临近西夏,以大宋如今和西夏的情况,那边并不太平。虽然做延州观察使并不需要李昭亮亲赴那里,但延州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个挂名的观察使,恐怕也会吃些挂落。
因此李迩安面上便带出了几分。
官家笑道:“你爹爹要回来了,安平不高兴吗?”
李迩安道:“爹爹要回来了,安平自是高兴的。只是听官家说起延州,有些担心边境战事。”
官家敛了几分笑容,看了一眼曹皇后,对李迩安道:“西夏屡次兵败,如今已准备求和了,安平不必担心。”
李迩安道:“当年党项势弱,德明依辽和宋,同时向两国称臣,其后数十年徐徐发展。先后击败吐蕃和回鹘,夺取西凉府、甘州、瓜州、沙州等地。打败辽国耶律隆绪,势力范围扩展至玉门关和河西。至此奠定西夏如今的根基。
由此可见,党项人十分擅长示敌以弱,趁之以强......”
“平安......”曹皇后忽然打断李迩安。
官家却将徽柔递给苗娘子,又挥手让随从之人退下,对迩安道:“继续说。”
李迩安看了一眼曹皇后,对二人行了一礼,以表示自己后面的话可能会有所冒犯。便继续开口道:“党项一族十余年南征北战,是经年征战的虎狼之师。大宋过去于其亲善,故两国边境未设防。开展之时,宋军匆匆披甲上阵,却和经年征战之师势均力敌。臣女认为,若无奇迹,以无心之师应对有心之师,惨胜才是正常的。
势均力敌,恐怕是骄兵之计。”
曹皇后看了眼李迩安,又看了眼官家,眼中有些担心,但却并没有跟当年一样,说李迩安只是童言无忌。很明显,她想得跟李迩安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