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指了下书房的位置。
温实初道:“那就打扰姜姑娘了。”
姜秦的书房里一直烧着暖炕,进门的空地上还有个镂空铜炉。
姜秦不喜烟味,又怕书房里的纸张易燃,所以这个铜炉平日里只是做个摆设放着。这次她进来后却掀了盖子,用碳夹子夹了几块碳条放了进去,点了炉子。
炉子点燃后,她把窗户稍微推开了些。对温实初解释道:“炭火久闷有毒,所以通通风......”说完她笑了下,道:“瞧我,这点温太医应该比我清楚,班门弄斧了......您做炕上吧?那里暖和些。”
姜秦说完,自己搬了条绣凳坐在炉子边。离着暖炕大约三四米。基本上算是这屋里二人能保持的最远的距离了。
温实初做了个揖,道:“恭敬不如从命......”
这暖炕不是睡得床,两侧做了多宝阁,放着一些装饰用得小玩意儿,和几本最近在看得书。暖炕得正中,放着一个茶几。上面反扣着一本书,看到了第四十五。
温实初一瞥,有些惊讶得拿起茶几的上书,问姜秦道:“这是宋慈的【洗冤集录】?我看那架子上似乎还有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姜姑娘对医理有也研究?”
姜秦一边伸手在铜炉上烤火,一边道:“温大人误会了,我对医理一无所知,看这个不过是打发时间,看看里面的病例,全当作看话本子了。”
温实初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姜秦,忽而一笑,道:“书市里话本子可比这些医书实惠易得的多,还通俗详尽,姜姑娘怎么会想着拿医术当话本子看?倒也是奇闻......”
姜秦道:“哎,书市里的那些话本子,大多是落地书生对生活的臆想,什么相府千金穷穷秀才...什么妖精报恩做小妾的...全无逻辑可言,实在看不下去。倒不如看看医术里的病例,至少真实些。偶尔还能派些用场。”
温实初草草看了一眼,见那书上的注解,便知道姜秦说得拿来当话本子看的话不是作假的。毕竟也不会有其他人在医书上注释:活该......
温实初低头悄然一笑,然后抬头问姜秦:“不知姜姑娘看了后派上了哪些用场?”
姜秦道:“原先住隔壁的大嫂,搬家时大着肚子与人争吵,动了胎气,只用了苎麻根一把,生姜三五片,喝了几日就好了。对寻常人家而言,这些法子可比去延医问药要来得方便的多。”
温实初点点头,道:“宋慈的救死方,确有奇效。
说到孕事,不知十七爷府上有没有派人来与你报喜?”
“报喜?”姜秦脸上不由得有些惊喜,“你是说小姐?”
温实初点点头,道:“十日前我受甄伯母所托,去十七爷府给十七福晋看诊,查出她已有身孕。只是当时时日尚浅,所以并未声张。不过出府前,她让我有空来告诉你一声这个好消息。不过那日我一出府,便被诏去了畅春园。所以没能及时来给你报这个喜讯。”
姜秦略幸福得起身拍了下手,道:“太好了!”随后又蹙眉,有些担忧道:“可如今先帝驾崩,她做为十七爷得嫡福晋,肯定是要去守灵跪拜得。月份这么浅......这可怎么好?而且我听人说皇室对服中生子似乎十分忌讳......”姜秦急的踱了下脚。
毕竟如今甄嬛自己年岁也还小,若这一胎除了什么事,只怕要伤了根本。
“温大人......”
姜秦话还没说。温实初便已经起身,压了压手,安抚道:“姜姑娘不必担心,十七爷早已将福晋有孕得消息报给先帝和舒贵妃了。宫内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便也知道福晋这一胎是丧前就有了得。宗人府里只要有备案,一切就都无碍。”
姜秦双手合十道:“那就好。如今我见她以免只怕也不容易。知道她平安就好。”
温实初道:“外命妇每日都要回府休息。姜姑娘若是不放心,我晚间或明日一早去给福晋请个脉。到时候来告诉你消息?”
“这样可以嘛?”
温实初温和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