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慎的这个提议,让承德天子十分心动,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情况李慎是不可能死的。
李延还活着,南疆的平南军还在,李慎如果死在京城,南边九成九会发生暴动,此时正是国朝交替之时,谁也不知道新帝能不能应付国战的括号,因此无论如何,李慎也不会出事的。
天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李慎。
“若李延也在京城,你自然是要陪葬的!”
李慎跪地无语。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说尽了。
天子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再度睁开眼睛:“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宫里,哪里也不要去了。”
“陈矩。”
大太监陈矩向前几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奴婢在。”
“把李慎带到禁室里去,锁起来,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把他放出来。”
禁室就是宫里关押受罚宫人的地方,跟小黑屋差不多。
李慎低头,声音诚挚:“陛下放心,臣绝没有干预国朝更替的念头,这几个月京城风云激荡,臣都闭门不出,充耳不闻,不敢插手其中。”
天子漠然看了李慎一眼,然后呵呵一笑。
“你没有插手,你那个私生子可是在其中欢脱的很,险些要成为这场朝争的主角!”
李慎低着头,最后缓缓说道:“陛下,那李信非是臣的儿子。”
天子淡淡的看了李慎一眼:“那你在南疆,还有没有别的儿子?”
李慎摇头道:“没有了。”
天子嗤笑一声:“李知节蝇营狗苟一辈子,到了你这里却断了香火?”
李慎摇头道:“陛下,李家斗胆与朝廷僵持到今日,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一家一姓的荣华富贵,只求平南军上下能苟且偷安而已。”
“你们反倒成了圣人!”
天子冷声道:“那李信与你有刻骨之仇,这场朝争他若是站在赢面,以后必然要和李家周旋到底,到时候且看你们平南军,能支撑几个年头!”
李慎低头道:“国朝开国百余年,历来人主,无人能胜陛下。”
李慎话里的意思是,新帝也胜不过陛下。
“况且魏王也未必能胜。”
天子把李信安排在羽林卫,站在李慎这个高度,一眼就可以看出用意,让魏王手里有兵权却不立他为储,无非是想逼出来一个动用武力的新帝。
魏王性子颇有些软弱,如果能过去这一关,对他的确大有裨益。
天子漠然道:“这就不是你我要操心的事情了,谁成谁败,大晋皆有新帝,只要是朕的儿子,便不可能与你李家过得去。”
“把他带下去。”
陈矩低头应是。
李慎跪地叩首,颤声道:“臣请一杯酒。”
天子皱了皱眉头:“给他拿酒来。”
陈矩连忙让人捧了一壶酒过来,李慎起身倒了两杯,一杯捧在手里,对着承德天子举杯倒:“这一杯,臣敬陛下。”
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杯子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李慎的眼睛也有些微红,显然颇有些伤心。
“带下去。”
天子面无表情:“这厮一身武艺不错,记得把他锁起来,莫要让他挣脱了。”
“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