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起想了一下,问道:“纪叔,你可不可以给我搞一份贵平县监狱服役犯人的名单?”
纪重看着张云起,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罪犯服刑情况是由监狱司法机关掌握,属于绝对的机密。”
张云起点头说成。
这种事情不能勉强,罪犯服刑名单流传出去可能带来的危害极大。但不管怎么说,纪重对他挺好的,有什么不违规的事情也乐意帮自己的忙,以他的身份,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有人情味了。当然,这里面也有当初自己帮助他破获特大奸杀案的因素在,这个大案要案的告破,明显给纪重的仕途升迁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砝码,最近张云起隐约收到点风声,纪重有可能再往上爬一个台阶。
拿不到贵平县的罪犯服刑名单,该干的事儿还是得干,张云起向纪重告了辞,回到姐姐家和张妈大哥他们会合,载着一车子年货返回云溪村。
回到家里后,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卸年货,张云起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想给老爸减刑,现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让老爸有一个重大立功的表现。
纪重说的那些犯人重大立功表现中,张云起经过反复推敲后,觉得最靠谱的还是检举监狱内外重大犯罪活动。
这事儿他以前干过一次,检举江川市奸杀高三女学生案嫌疑犯的窝藏地点,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可惜太浪费了,如果当初把这个案子透露给老爸让他检举,不就是一桩重大立功表现么?
张云起很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本来他找纪重拿和老爸同一个监狱的劳改犯名单,就是想在里面找找看有没有前世听说过的犯人,这些犯人当中肯定有背了隐藏犯罪的人,虽然找出来的几率很小,但范围小,典型多,不失为一个合理可取的办法。
现在纪重不给他这个名单,没办法,只能扩大范围找合适的案子,张云起拿着笔和纸坐在桌子前面冥思苦想,在记忆里面搜罗前世知道的这一时期江川市的各种案件,记起一桩就写一桩,熬到了大半夜,两只眼睛发晕,才写了十来桩。
这时候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窗外万籁俱寂,张云起放下笔跑到小院里打一瓢冷水洗了把脸,脑子立马就清醒了。
他回到桌上,拿起笔开始遴选,纸上记录的案子当中,觉得合适的就打钩,不合适的他就打叉。
比如官场的,张云起记得江川市好几起贪污受贿的大案要案,牵扯到江川市官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像江川市一中校长王道忠那种还只是小儿科,但这是炸弹,碰不得,直接打叉。
去掉官场的,他目前能想到的都是那个年代在江川市轰动一时的大案子,毕竟能让他记几十年的案子,影响力不可能小得了,但是有些涉及到的人物权势太大,跺一跺脚江川市都得抖三抖。
这种大人物没有得罪的必要,也没有得罪的实力,别说自己没证据,有证据都未必扳的倒,直接打叉。
去掉这两种类型的案子后,剩下的案子就不多了,而且剩下的几桩案子里面,有些时间点对不上,有些没有确切的把握或者是记得不那么清楚。
张云起一路勾勾画画下来,最后发现,没有一起案子合适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直接把纸捏成一团朝窗口扔了出去,但过了片刻,他突然像是醍醐灌顶一样惊醒过来,立马起身跑出门外把那张纸团拿回来,重新展开。
看着上面那些大案里面记载的关键人物,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找不到给老爸立功表现的案子,但这些案子里面在江川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都有可能成为他往上攀登的助力和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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