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的小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武文杰坚持上着他的课,时不时地要出差,平日里加班回来晚也是常事。
但特别让他和丁娟娟感到高兴的,就是回家以后,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依偎在丁娟娟身边。
睡着上下铺的武艺和武功,也一天天长大。
直到有一天,细心的丁娟娟发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已经不大方便了。
跟两个孩子商量,他们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住一间。
武功的方案是,男人和男人住,女人和女人住。
武艺同意大的原则,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但她的方案是要轮换,爸爸和妈妈分别陪两个孩子。
这武文杰能答应吗?当然不能。
他庆幸家里亏得只有两个孩子,他们意见再一致,加起来也不过两票,占不了多数。
假如再多出一个孩子来,人家就是三比二的优势,老爸老妈说啥都不管用了。
就是眼下这二比二,武文杰也得费思量应对哩。
他张嘴想说的理由,只是“爸爸妈妈要商量事”,而这个话题,连不大敏感的武艺,都拿它当笑话说了。
还是丁娟娟有办法,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爸爸经常后半夜回家,你们俩谁有精神头夜里给爸爸守门?”
俩孩子傻眼了,相互看看,不再作声了。
上下铺当然不能拆,只是不再睡两个人了。
下铺归武艺,毕竟她是女孩子,好歹得有个闺房模样的住处。
上铺可以用来放被垛褥子之类。
那武功同学呢?
家里不是还有折叠床吗?他就睡那上面。
天气不冷时,折叠床放在阳台。
天冷了,就在厅里睡。
每次半夜丁娟娟起来给武文杰开门,路过武功的床,都见他睡得昏天黑地的。
倒是有时武艺会轻轻拉开门,看疲惫归来的爸爸一眼,再回去睡她的觉。
两个孩子的学习,从选兴趣班那会儿就露出些端倪。
武艺功课好,武功文体方面强。
起初丁娟娟还总说武功,希望他能在学习上像姐姐那样。
一来二去的,她也看出来了,人和人的确是挺不一样的。
同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两个孩子的禀赋却是大相径庭。
看来,学习不是强求的事。
这些日子,丁娟娟稍稍有些不开心。
其实也没什么太具体的让人不高兴的事。
但日复一日的平淡无味,被突然听到的所谓“七年之痒”之说,抹上了令人不安的色彩。
一算日子,可不就差不多了嘛。
其实,丁娟娟对婚姻问题最早的概念,是那个著名论断,“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结婚以后很久,她只觉得自己身在乐园,毫无葬身坟墓之感。
这让她对后来听到的各种关于婚姻爱情和家庭的乌鸦嘴说法,统统嗤之以鼻。
她想,无论别人的爱情如何,她和武文杰的爱情是不落俗套的。
也就是说,那些说法无论有多少人赞同,但在她和武文杰之间,注定是会失灵的。
唯独这次的“痒”说,让她有些恐慌。
而当武文杰告诉她,自己已经报了名参加交大校庆及毕业十周年返校活动时,她有些失态地跟武文杰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