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娟娟善解人意地给他们端来两杯茶。茶杯只好搁在地上。
“我这个单子大,是一家合资企业要。要的特别急,现在就是担心做不出来。”老二把累着脖子的领带松开,吐着气说。
“这种活儿我们厂里能干吗?”武文杰问。
“别看这个配件不起眼,得用专用设备才行,你们工厂肯定没有。再有就是,你们那里机制太死了,不好合作。”老二摇摇头。
可不是嘛,现在工厂的生产主要是指令性计划,给大铁路的运行提供装备保障。老二的这种莫名其妙来路的订单,能不能接还不一定呢。
“你现在一月挣多少钱?”老二问武文杰。
“也就200块钱吧。”武文杰往大数上凑了凑,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工资离那个大数—-200块钱,还有不小的距离呢。
武文杰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些许自豪的。
不料老二听了他的话,把脸一皱,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还这么低呀?”
这把武文杰说的有些纳闷了:“按照资历,不都是这些钱吗?你要是在铁路局,咱们应该差不多,都是一个工资线。”
老二笑了笑:“在单位受管束,挣的还不多,这就是我离开铁路局的主要原因。”
“那你现在能正多少?”武文杰试探着问。
“到现在基本上还没赚到什么钱,但如果这个订单做完了,哥们儿马上就成万元户了。”老二说的眉飞色舞。
“万元户!”武文杰大感震惊。要知道,那个年代的万元户,可是巨富的代名词啊。
不过看老二那副样子,武文杰也是将信将疑。
“要不要跟我一起干?”老二问武文杰。
老二的世界,对武文杰来说,完全是陌生的,是他完全没有概念的。
他摇摇头:“我哪里干的了那些事?我现在干的,都是从学校学的那些东西,希望能够更多的用在工作当中。别的我真的不会。”
老二呵呵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在学校没学好,学校教的东西没学来,只能干别的了。”
他这样一说,倒让武文杰觉得不好意思了,忙辩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的能耐有限,而且对社会上的事了解得少。不像你,在学校人缘就好,从老师到同学没有不喜欢你的。”
武文杰说的是实情。老二是个情商非常高的人,无论跟,谁都能把话说得非常妥帖,把事做得非常到位。有时别人说出来有可能得罪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就非常舒服。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武文杰还是老七王卫彤,都跟他有很大的差距。
再有一点,就是老二的心态非常好,无论成绩考得有多差,无论学习起来有多吃力,无论别人怎么在成绩上嘲笑他,他都不会往心里去,而且往往还能巧妙地说出自我解嘲的话,不但给自己找到台阶,还让对方不忍心再往下说了。
假如老二一直呆在铁路局搞机车车辆检修,在技术上能有多大发展,武文杰确实说不好。因为他在这方面真的没有什么优势。
但如果他把他的优势发挥出来,那还是具有很大的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