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便是待在天府宫里,起初还能说说凡间发生过的那些事,但待都说尽了,两人常常只能相对无言,即便如此,她也还是陪在心月身边,一时之间竟连步霄都甚少理会。
她如此做派,倒叫一心想捉奸的天帝没处使劲,更不知故渊是否与之通气,待到再约步霄手谈时,却发现他掌心的姻缘线时有时无,天帝一时间更无头绪了。
但他很快就没法再为此事烦忧,因为月下仙人不知抽的哪门子的疯,三天两头来找他哭诉,说自己孤家寡人,夜半清醒时常觉得孤单寂寞冷,要借回溯镜看看自己从前的家族亲人。
天帝敢给他看吗?当然不敢!
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与他讲因果讲修行,最后把开法会的那一套都搬出来了,月下仙人却油盐不进,只撒泼耍赖,哀嚎啼哭,天帝头疼之余,只有躲着他走。
这一下,月下仙人便更疑心了。
那黄泉的小凤凰看见自己委屈得不行,分明是一副见到亲人的模样!
说什么亲族全陨于仙魔大战,天帝老儿绝对是骗自己的!
无怪乎自己的傻徒儿一直得到孟婆照顾,原来是靠着他的亲缘关系。
如此看来,自己竟然是凤谷的人?!
啧啧,也是,除了唯爱至上的凤谷人士,谁扯得动这世间纷乱的情缘关系?!
这样一来,天帝对他总是百般包容也说得过去了,毕竟沾亲带故嘛。
他也不是没去找过司命星君,被义正言辞的拒绝后,司命星君还要附赠一句:“于你而言,不知道比知道幸福。”
听听,这是人话吗?这分明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但司命的为人,九天都知道,缠他没用,还是找天帝走后门为上策。
原本想着将姻缘殿的事情尽皆交付给桃枝枝,自己好抽空去调查此事顺便蹲一蹲天帝,却不想,桃枝枝竟然比自己还要忙,整天见影不见人,他正愁苦得不行,就见着季青来寻他喝酒。
这酒刚喝着,故渊上神也进了门。
三个心事重重的人喝了一顿闷酒,又约了一顿。
喝到第三顿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开了口,却是故渊上神。
他也不知是酒醉还是自醉,眼神一直在飘,他问月下仙人:“若有选择重来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月下仙人觉得此话问得没头没脑,换作平常,肯定插科打诨胡乱答了过去,可眼下他多了个心眼,便又问了回去:“此话,你问的是月仙还是我自己?”
故渊不作他想,直接回道:“自然是你自己。”
月下仙人心里一乐,瞧,老子果然除了月仙还有其他身份。
便打了个酒嗝,霸气的一拍桌子:“既是我,自然我行我道,管它什么天地法则,我自寻我逍遥真相!”
这一刻,故渊仿佛在这张略显陌生的脸上,看见了曾经那个恣意狂悖的先战神,他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最后仰天大笑起来。
“说得好!”他站起身来,与二人添完酒,自己却端来往前一推,直接仰头喝了,“此话提神醒脑,当饮一大杯!”
季青搞不懂他们之间是在打什么哑谜,揣着自己的心事翻来覆去的想,这酒越喝越气闷。
待喝到第五顿酒的时候,他听到两人互相试探着打听回溯镜的消息,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回溯镜就在天府宫,藏哪儿司命星君肯定不会说的,要不然咱们……”
月下仙人挥手打断道:“莫慌,天府宫有重重阵法机关,不是那么好探的。”
说着挑了几个重处讲解了一番,下了结论:“这几个地方但凡有一点异动,几大帝君,包括天帝战神在内,都会收到警示!”
话音刚落,瞧着两个酒友震惊的神情,不由心里暗爽,他们竟然不知道?那我为什么会知道?!哦不重要,看来,连这等机密我都知道,老子从前果然是个人物!
故渊上神震惊之余,还想了想,问道:“你该不会是想?”
月下仙人眨了眨眼,将问题丢了回去:“什么我想,你难道不想?”
“什么我想?你提的自然是你想!”
“我喝醉了,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想不想?”
……
两人推诿半天,季青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这酒我真的再也喝不动了!你们就说,这回溯镜,你们是偷还是不偷?!”
故渊和月下仙人一愣,一人伸手捂嘴,一人抬起胳膊,两人将季青架走,往内阁里拖去。
三人合谋,自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