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沉浸在美食诱惑中的桃枝枝丝毫未觉,琴难侧过头与她讲话时,凌厉的眼神却落在了房顶上。
当晚,桃枝枝回了房间,才发现被骗,没得了一顿宵夜,还被道人训了几句。
而琴难也在夜色中发出了他的警告:“别打她的主意。”
回答他的是一双绿油油的竖瞳:“她是你的人?”
琴难一愣,继而愉悦的哼了一声。
“可她好像是个神仙,我闻到了她身上的仙泽!”
琴难不悦道:“养你自己的伤去,其他的不要过问,尤其是她。”
“你说过要帮我的!那道士的符厉害得紧,致我炼魂不畅,伤也迟迟未愈!可若是能将她拆吃入腹,一切难题便可迎刃而解!我也再不用受那炼魂反噬之苦!”
“你若动了她,确实不用再受苦了,我亲自送你重归虚无。”
听了这一句,那个激动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不敢多言,伴着两道绿光慢慢隐没在夜色中。
翌日的城主仿佛又恢复了他的高冷,只嚷嚷着头疼,拉着琴难不放,其他人一概不予理会。
见此情景,桃枝枝终是担忧的问了道人:“他是不是在承受着魂魄相斥的痛苦?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折寿啊?”
道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莫说折寿,活不下去也是有可能的……莫非你还……”
“没有没有,我已经肯定他不是步霄哥哥啦!”共情力一向较强的桃枝枝仿佛感同身受:“我只是职业病犯了,看不得有情人天各一方。”
“那你且宽心,即便没有此事,人妖殊途,也不可能终成眷属。”
“……”深受打击的桃枝枝撇了撇嘴:“道人哥哥,你确定你要寻的那人是个姑娘吗?”
“……”
时间一晃过去,眼看就要到城主之前公布的大婚之日了,桃枝枝看着府里渐渐挂起来的彩绸红纸,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这是干嘛?新娘都没了,他们是要开单身庆祝会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道人根据这几日的观察,觉得城主颇有点喜怒无常的意思,琴难一直在为他调理身体,大多时候的白天他都是不出门的。
后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问了他一句,城主看着桃枝枝,笑得有点渗人:“新娘?会有的。”
桃枝枝将这话理解为,他相信蛇妖是会回来的,也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道人总是要来找城主,因为他是症结所在,他在这里,无论蛇妖还是花妖,最终都会来这里寻他。
“……你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虽然一路行来,桃枝枝各种帮不上忙,但她能够自保,人机灵嘴也甜,也算是个不错的同伴。
但自从见了城主,她反应迟钝神思飘扬不说,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有那么一种人,整天笑嘻嘻的,心里有什么也不说,道人觉得桃枝枝可能就是那样的人。
只是神仙的烦恼,他一介凡人委实帮不上忙,便只能更多看护她一点。
想起城主偶尔看向桃枝枝的热切目光实在有些可疑,不由又叮嘱了她一遍。
虽然桃枝枝发的誓允的诺都快可以被神雷轰成渣了,但城主冲她一勾手指,她还是屁颠屁颠的跑了去。
无他,只因城主墨发红衣,实在像极了步霄在人间穿喜服的样子。
那一次,他戏弄她,坑了怨侣。
这一次,她再三确认,他不是他,亦无人受害,她却还是义无反顾。
此情此景倒叫她眼睛发涩,胸口发胀。
为什么他每一次穿喜服都叫她看见,却又偏偏与她无关呢?
好在城主请她帮忙试喜服,一想到两人可以像对新人一般比肩而立,她立马便将道人的告诫抛到了九霄云外,高高兴兴的去试衣服去了。
此事道人得知,确认了她无事后,也只叹了几句。
桃枝枝是被步霄训导惯了的人,道人与步霄相比,还是温和多了,她便乐呵呵的任说任劝。
琴难当天很晚才回来,听了这事,也没说什么,脸色却不大好。
子时过后,琴难坐在城主房间的窗台上,看见床上的人立马坐了起来,便笑道:“哟,如今都不用我唤,自己便会醒过来了,怎么,伤好得差不多了?”
“……”
床上的人不说话,琴难冷哼一声:“仙泽再是如何能助你疗伤,你也不可再轻举妄动,莫要我再提醒,你不过就是我闲来时的消遣,大不了我不玩了,左右不过少个乐子,而你,上天入地,黄泉碧落,将,再无机会。”
床上的人听了这话,仍是一言不发,却是动了起来,直直走到了琴难的面前。
两人的眼神在夜色中一撞,四周景物乱转,不一会儿,场景就变成了一片苍茫的空白之地。
这是个结界。
琴难挑了挑眉:“哦,是你啊。”
对方不接话,一抬手,掌心法力汇聚成球,直冲琴难面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