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在心里忖度了一下,百抽五就是一百两银子的木炭,就要给李把式五两银子,这说起来也不少了,他想着不给李把式,可他一时又不知道去哪里找烧炭的人。
家丁想到怀里的银子,他们梅家不差那点儿银钱,这样的天气,大小姐可是急着要买木炭用,想到这儿,家丁没有迟疑,说道:“老丈仁义,在下答应了。”他冲李把式拱手致谢。
李把式笑呵呵的骑在骡子上,心情颇好的和家丁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他们要去的这个烧炭人家姓汪,汪家几代人都以烧炭卖柴为生,是远近最大的烧炭人家。
汪家的木炭,是句容县和溧水县有钱富户家里常用的,他家的木炭耐烧,热量高且没有烟,颇受有钱人家的喜欢,因此人们都叫汪家老汉为“汪炭头”。
家丁和两个护卫听到都哈哈的笑,李把式也呵呵的笑,“汪炭头娶了西楚村一个寡妇,那妇人连着给汪炭头生了三个儿子,五六年前死了!”
李把式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妇人是个要强的,嫁给汪炭头后操持家里,跟着汪炭头一起上山砍柴,烧炭,不比一个男人差多少,他们家大儿子就生在山上,险些就被狼吃了,哎!……”
李把式又叹了一口气,“因此汪炭头给他大儿子就叫了个大狼,是豺狼的狼,不是儿郎的郎。”
这次家丁几个人都笑不起来了,骑马跟在李把式身边,慢慢溜达往前走着听他接着讲述。
“那个妇人死了后,汪炭头直哭了三四天,头胡子也是那几天白的,……”
四人三匹马一头骡子,在雪地跑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脚下,在那里有一个如同山包似的建筑,那里面是烧木炭的地方。
旁边还有五间大房屋,周围没有院墙,有劈好的木材堆了两大堆,都一人多高,上面被积雪堆了厚厚的一层。
两只土狗听到声音,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站在房屋七八丈远的地方,冲着家丁他们一阵狂吠。
三个大汉听见狗叫声跑出来,站在狗后面看着朝这边来的人。
李把式勒住缰绳,从骡子背上溜下来,牵着骡子,踩着嘎吱作响的雪走过去。
家丁和两个护卫也下了马,牵着缰绳深一脚浅一脚的跟过去。
“你们老爹汪炭头不在家吗?”离着还远,李把式就大声喊了一嗓子。
“是李老头啊!我阿爹在屋里,你这大早上的有甚事?”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开口问的一点也不客气。
“汪大狼就是不招人喜欢,见到我也不叫声大叔。”李把式说话带着气,脸上却带着笑,可见根本就没生气。
汪二狗抬起脚,踢了一下两只依旧狂吠的土狗,那两只狗嗷嗷叫了几声,夹着尾巴,转身钻进隐在柴垛子后面的狗窝里。
“快去告诉你们阿爹,有大买卖上门了。”李把式把缰绳交给年纪最小的汪三蛋,“拴好了,别让它跑丢了。”
李把式转身让家丁他们把马匹交给汪三蛋,“放心交给他,保证跑不了。”他笑着说道。
家丁和两护卫把缰绳给了汪三蛋,就跟着李把式往那几间屋走,汪大狼冲屋里喊了一声:“阿爹,老李头来啦。”
汪三蛋牵着马和骡子,绕过那个烧炭的山包,把马和骡子拴在山脚下几棵柏树上,急急转身回来往屋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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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隐身幕后,看看家丁是不一个能用的人,如果可以以后给他一个露脸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