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晚发生的事,宁然一无所知。
宁然不会喝酒,酒量很浅。那天晚上是一个商务宴请。
金亨请了大客户公司的几个负责人吃饭,他和安妮作陪。
不知为什么其中一个负责人,别人称呼他为李总的,对他很感兴趣,从工作到生活,来来往往地聊了很久,期间不停地找各种理由让他喝酒。宁然婉拒了几回,那人脸色难看起来。
金亨暗暗把他叫到了洗手间。
“你的试用期就快结束了,”金亨开门见山道,“你也知道,这几个人得罪不起,你现在手上的那个案子最后的决定权就在那个李总手里。该怎么做,你心中应该有数。”
宁然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他已经在公司实习了三个月,按照程序,下个星期就是他转正的日子。人在屋檐下,又能如何?
他拿起酒杯,主动向李总敬酒,李总却纹丝不动坐在原地,宛若未闻。
场面尴尬,宁然举着杯的手停在空中。
还是身旁的安妮,说着笑,凑上来和宁然一起敬他,才惹得李总哈哈一笑,说看在安妮的面上饶了宁然,但要罚酒三杯。
于是宁然刚咬着牙喝完了一杯红酒,安妮拿着酒瓶笑意盈盈地为他续上。如此者三,没过一会,宁然就丧失了意识,等醒来已在家中。小黑还是如往日般躺在他身边,只不过没有像往日那般惊醒,兀自睡得沉沉。
他不忍把它吵醒,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在新买的猫食盆里添上猫粮,就出门上班了,没注意到它藏在腹底的一只爪子上有两道深长的伤口。
过了没多久,门敲响了。
黑猫醒了,一瘸一瘸地去开门,门口站着李菱还有荣黑。
“走吧,带你回去治伤。”李菱抱起黑猫,带它回到了迦南街444号。
.....
宁然一到公司,就被金亨叫进了办公室。
金亨坐在椅子上,将他的设计文本扔给他,“李总那边对你的方案还有很多意见,你抓紧调整,今天内完成,明天定稿,后天比稿,能不能成,直接关系你能不能转正。重要性,我不用多说了吧。”
宁然接过设计文本,打开后见几乎每一页都标着对方提出的修改意见。如果要改,岂不等于全盘推翻。
“知道了。”宁然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点头离开。
金亨在他的身后,若有所思地看他的背影。
李总在的公司就是大小姐的爹开的,两个人可说是自家人。昨晚李总摆脸色,大小姐唱白脸,摆明是想灌醉宁然。原先他以为大小姐因为热脸贴了宁然的冷屁股,所以想给宁然罪受。他这么识趣的人,当然顺水推舟。后来大小姐提出自己有司机,要送醉了的宁然回去,他表面赞赏她体贴同事,心里则不知有多少匹马跑过。如果昨晚大小姐和宁然成了好事,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辗转一夜,懊恼不已,没想到今天一早,李总就让人将写满意见的设计文本送了过来。由此他知道了大小姐和宁然一定没成。他一边庆幸,一边又觉得不可思议。醉了的宁然是怎么摆脱大小姐的温柔乡的。可惜啊,宁然一脸的平静无波,他实在看不出什么,想问,又怕安妮知道了不妥。金亨在脑海里构想了好几种场景,又逐一否定了,最后按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反正现在是他乐见的情况,管他们这么多呢。
安妮一天都没上班,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金亨请两天病假,说是感冒了。金亨当然不敢质疑,亲切地嘱咐她照顾好自己,身体要紧。
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金亨非常肯定,可惜啊,他无从知晓。
改好稿,宁然回到家里,又是半夜时分。
打开门,黑猫并没像往常一样迎上来。
宁然连忙找它,却发现它已经睡着了,蜷缩成一团,在他的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