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瑜坐在旁边等谢如锦一同下楼寄信吃晚饭。
“这几天是不是有点太过顺利了?”徐瑜不无忧心,她总觉得事有蹊跷。
谢如锦宽慰徐瑜:“说不定是因为我们运气好,之前一直没有头绪你也担心,现在有了头绪你还是担心,徐娘子这颗心未免也太沉了。”
“又说笑,”徐瑜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中:“我是真的有点不放心,感觉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导我们一样,一步一步的。”
“谁引导我们?连晃?石翦?还是寇张氏?”谢如锦笔下不停。
“我觉得石翦这个人隐瞒了什么,”徐瑜盯着茶水,若有所思:“回想起来,我们第一次与石翦见面的时候,他就有不同寻常的地方,第一是他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性情和他之后发现证物失窃是不符。”
“这有什么?有的人看起来成熟稳重但不一定遇事不惊慌。”
“第二是我们沿途办事,所经官员都和我们要了文书,只有他一听我们是镜明司就默认了我们两个的身份。”镜明司是今上新敕立的司部,地方上不少并不知晓。
“第三,是他提出来连晃有嫌疑引导我们去见连晃,又查出了寇廷祥藏在寇府的机关还有隐藏的来往信件。还有,他当时捧着匣子直接来找我们两个,就好像知道那个匣子里的东西是我们需要的。”
谢如锦停下笔,也陷入了思考。
“但就凭这些猜测,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以我们两个人,总不能去监视石翦,何况石翦是敌是友尚未明确,既然已经确定了贺容晚与此事有关,不妨先去公主府等贺容晚,问出她与寇三的关系,是否了解慈佛寺内幕,毕竟证据在我们这。”徐瑜继续说道:“你快写吧,写完了我们出去吃饭。”
谢如锦伸手拉住即将起身的徐瑜,突然说了一句:“我听石翦说最近乐浪不太平,晚上有贼人出没,徐娘子年轻貌美,本使一会儿带剑护卫徐娘子。”
徐瑜皱眉,却见谢如锦面色凝重,将手伸进茶杯里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危险。
徐瑜用口型问:哪里?
谢如锦写下:隔壁有人。
写完袖子在桌上一抹,将信封好信贴上镜明司的加急印记,从包袱里拿出随身长剑。
徐瑜凝神听了听,发现隔壁的确有响动,但谢如锦浑身绷紧如临大敌的,也不好问谢如锦是如何确定隔壁有危险的,只能拣些重要的东西藏在身上,随谢如锦走出客栈。
两人走在街上,谢如锦小声对徐瑜说道:“我三哥在贲烈卫,曾经跟我讲过以前大燕三卫的记号,我刚才在对面茶楼的外墙上看到了羽青卫的记号。”
徐瑜心一坠。
大燕三卫六年前就被废除了,合流进了贲烈卫,原因是羽青卫这支原本的亲卫军队被典王的亲信渗透进去,在三王之乱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两人沿着街灯走下去,岔入一条巷子,身影随即隐没在黑暗中。不多时几个人的影子在巷口晃了晃,迟疑片刻,往谢如锦和徐瑜隐身的方向摸过来。
徐瑜抬眼朝谢如锦望去,想要问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却骤然被拉入谢如锦怀中,只听谢如锦附在自己耳边轻声说:“我出去引开他们,你呆在这里。”
“不行!”徐瑜斩钉截铁拒绝。她一时也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是下意识反对谢如锦的安排。
谢如锦紧了紧怀抱,然后松开朝徐瑜扬眉一笑,脚尖一点借力跃到旁边的房顶,那几道身影被响动吸引,也纷纷跃到屋上追谢如锦而去。
徐瑜呆呆站了几秒,突然发足朝巷外狂奔。
谢如锦在屋顶上来回穿梭,身后跟着的人紧紧咬在她身后,刀剑的冷冷刃光时隐时现。
谢如锦跳下房顶,正待转换方向,脑后一阵冷风袭来,谢如锦用尽力气向前跑了几步,一回身拔出长剑,只听铮然一响,刀剑相接,反震之力竟逼的谢如锦向后连退。
就这样一耽搁,后面几人已经追来。
“几位可知,谋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谢如锦沉声问,长剑剑尖直指对面。
“横是死,竖也是死,杀了你能苟活数日也足够了!”领头者长相并不凶恶,甚至可以说憨厚,此时目中凶光大盛,却有一股恶兽择人欲噬的残忍。
谢如锦冷哼一声,长剑一振。
为首之人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傲气十足地制止了身后几人的动作,手中长刀翻转,率先朝谢如锦冲来,竟是想一个人解决掉谢如锦。他速度极快,刀光势如海潮。
谢如锦凝神屏气,长剑划至胸前,眼中决然的光芒亮起,脚步踏出,以不弱于对方的速度朝那人扑去!
为首之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极少有用剑者会选择与刀客对攻,毕竟长刀背宽势沉,占了先机。何况谢如锦又是女子,更是处于劣势,但似她这般气势一往无前,勇气值得钦佩。
“铮!”金铁相击。
毫无意外的谢如锦被为首之人压得连连倒退,眼见的退无可退,谢如锦咬牙侧身,脚步向外一错,手腕一翻,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谢如锦剑上火花四射,险之又险地从那人的刀下抽身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