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殊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了两菜一汤,外加一碗青菜面。他还特意煎了一个半熟的荷包蛋,堆在面条上,青菜色泽碧绿,荷包蛋是深黄色,颜色反差强烈,看上去十分诱人。
江砚殊笑意盈盈地解下围裙:“我知道你不吃重油重盐的食物,这些菜都是偏清淡口味,要是觉得哪里不好就跟我说。”
云染对于吃什么向来都很随意,反正能吃饱就好。
可当她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有点诧异地睁大眼——不是因为难吃,而是因为太好吃。
就算她是那种根本不在意口腹之欲的人都觉得非常合胃口:“你做菜也太好吃了吧?你经常自己在家做饭吗?”
“并没有经常——”江砚殊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说下去,“可能是我比较有天赋吧。而且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做,抓住她的胃,才能抓住她的心?”
他悄悄地,把练习刀工练得伤痕累累的右手藏到了桌子底下。
天赋使然,总比在私底下练了半天,就只有现在摆在桌面上的菜是他最擅长的要好。
等吃完饭,江砚殊又端了两块薄荷芝士蛋糕出来:“这种蛋糕是含糖量最低的,你试试看?”
云染眨了眨眼,不解地问:“这次不需要再许愿点蜡烛了吗?”
“嗯?你还想点蜡烛吗?”江砚殊笑道,“那我先把灯关了,这样效果更好一点。”
可是他还没走过去关灯,整个屋子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正因为没了光亮和背景的音乐声,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灰暗而又寂静。
可能是断电了。
因为这附近不断地传来人们的惊呼声。
云染跟他面对面站着,眼前却突然一黑,一只温热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闭上眼。”江砚殊侧过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
云染动了动睫毛,还是选择顺从地闭上眼。
然后,她就感觉到唇上微微一热。
那个轻柔的吻是甜甜的奶油味的,混着薄荷的沁凉香气。
其实还是很甜。
云染也不想煞风景。
但她忍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你刚才偷吃了蛋糕了?”
不是说那个蛋糕是买给她的生日蛋糕?她都还没吃呢。
江砚殊被她这反应给逗笑了:“对,我就是偷吃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
江砚殊穿着雨披打着手电,在黑洞洞的暴雨夜里出门修电闸。
这一带都是老房子,动不动就会断电跳闸,这暴雨天要是持续下去,也不会有人来修,就只能靠自己。
走到半路上,江砚殊就跟同样跑出来修电闸的秦燕乔撞上了。
秦燕乔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大步走到他身边,用力地拍着他的背:“好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都不跟秦哥说一声?”
江砚殊被他擂了几拳,只觉得背部都在隐隐作痛,苦笑道:“下午刚到,我就先回家了。”
秦燕乔近来跟云染迅速熟悉起来,非常羡慕她给花房装得那个湿度控制器。
他还厚着脸皮找云染帮他的控制器也给调整一下,调得更稳定更精确。谁知云染二话不说,直接把他原来那个给拆了重装。
她本来就很忙了,再加上帮秦燕乔装湿度控制器的任务,就直接住在江砚殊的房子里。
既然云染都住进去了,那么江砚殊现在又回来了,那岂不是……?
秦燕乔忍不住道:“你很时髦啊,小小年纪就学人家同居——哦不,合住。你问过云染她到底成年了没有?”
“当然成年了。”
他们找到总电闸,打开继电箱,江砚殊在一旁打着手电,秦燕乔则开始查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一次,可不是简单的跳闸,只要把它扳回原位就能解决的。两个人站在雨里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被复杂的线路给吓退了。
秦燕乔提议:“要不,还是明天一早打电话给电力局,让他们派人来修吧?”
他们到底也不是专业电工,如果修得不对,说不定还会雪上加霜。
“是普通短路,还是线路老化?”突然,云染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她没穿雨披,甚至连把伞都懒得打,直接套了一件带拉链的运动服就出门了,黑色的发丝湿淋淋地黏在脸颊上,浑身上下都被雨淋得透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验电笔:“让开,我来修。”
秦燕乔:“不是吧?你会修?”
他都不会呢。
江砚殊二话不说,给她让出了位置,一只手还举着手电给她打光:“要是看不清楚,你就直说。”
云染嗯了一声,一双手在继电箱里不停地忙碌。
秦燕乔又忍不住确认第二遍:“你真的能修?”
云染很平淡地回答:“嗯,能。”
这种居民电路不会比她自己拼装的控制系统复杂,反正只要有开局的一堆零件,接下去全靠自己动手,这种普通的电路更不在话下。
“就是线路老化而已,应该是今天突然刮风下雨的缘故,好了——”只听咔擦一声,云染轻轻松松把电闸抬了上去。
只听不远处的房子里发出了一阵惊喜的叫声:“来电了!”
云染又重新把一大工具钳和验电笔塞进口袋里,双手按着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口袋:“走吧,这雨下得真是太大了。”
秦燕乔默默无言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一会儿看看江砚殊,一会儿又看看云染。
他猛然发觉这云染的个子窜得有点猛,明明之前撑死才刚到江砚殊的肩膀,现在就只差他小半个头了。
从背后看去,少女的身形纤细,但是又非常健康,双腿又长又直,就跟职业的T台模特差不多……
快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秦燕乔突然说:“你们稍微等我一下,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