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件事是一定要找出一个负主要责任的人来,云染显然就是那个最适合顶包的。
她只是寒假来打工的学生,不像那些做熟的女工。
等寒假结束,云染就不需要这个工作了,可是医院却还要运行。
医院后勤的工作,工资少活多,本来就很难招到人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有的只是权衡利弊,委曲求全。
云染摇摇头:“我有证据证明仓库的事和我无关。”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铿锵有力,坚定异常。
“当然,可能您并不想要看到这个证据,我也能理解。”云染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直接一句点破,“但是,不是我做的事,我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郑淑珍看着她,突然转变了口风:“你说……有证据?”
如果有证据,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铁打的事实摆在眼前,就不存在“莫须有”这种罪名。
“我有证据,给我一台电脑就好。现在离上班还有——”
“还有十二分钟。”江砚殊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接上了她的话茬。
他现在总算明白云染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帮助——依靠外力站稳脚步,永远都不如自己亲手解决难题。
还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多么强大的人,幼小的身体里装着巨大的能量,她敢举报自己的亲生父亲,敢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这么多小孩,她是不会心甘情愿当一个依附他的弱者。
他会亲自看着她,从最微末走到最顶端,从最困苦走向最辉煌,他会同她比肩而立。
这也是他必须要回京城的理由,暂避锋芒也好,休养生息也罢,逃避纷争始终是弱者所为。
如果他不想让她游离出自己的生命,就一定要站在比她更高的地位,掌控她无法拥有的权力。
……
云染打开电脑,医院内部的电脑都是连着内网的,她很容易就突破进监控系统,直接调出中午时分仓库监控探头拍下的画面。
医院的监控系统一般能保留视频一个多月才被覆盖。可是现在,很明显有一段视频缺漏了。
“我离开仓库是在中午十二点整,并且反锁住门才离开。虽然这个摄像头拍排不到仓库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还勉强能看到一个角落。”云染点了点视频上静止的画面,“我离开的时候,仓库门口的东西还是整整齐齐的,不像现在这样。”
“从中午十二点十五分开始,到一点之间的监控视频却被人为删除了。”云染一边按着键盘,一边开口解释,“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这段时间的监控探头其实拍到了那个破坏仓库的人,而这个人跟在监控室值班的保安有很深的私人交情。”
“毕竟,故意删除监控这种做法,算是严重违反医院的规定,该被开除。”云染停下话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怜怜一眼,“苏女士,你跟那位保安的私交,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苏怜怜抱着双臂,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就会学那些长舌妇在背后说三道四、搬弄是非的那套,果然有娘生没娘养!”
她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可是所有人都沉默了,就算那些平时喜欢奉承她的女工也没出声附和。
毕竟,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简直恶意满满。
云染微阖着眼,缓声道:“很好,你这么喜欢找死,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