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终于明白,他不是大哥,也不是二哥,他是大爷……
还是个怕打雷的大爷…农…
这位大爷旁征博引罗列事实,证明他的怕打雷是合理的,而且有据可循,那就是高中那年有一晚打雷,她也陪他睡了……
“或者,你让锦儿住进来?”她提议。
他看了她一眼,“她一个女孩子,人言可畏,毁人清白……遏”
她有些小怒,“那我的清白……”
“你的清白在给我洗……”他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你的清白我会给你洗清的……我们之间谈得上清白二字吗?……我们是兄妹啊……众所周知……你不要瞎想……”
也对……是她瞎想了……
于是,自称兄长的某人当天收拾收拾就把她衣柜里的衣服秋风扫落叶一般全扫尽箱子里,连同她人一起,提溜去了学校。
当她到达他的出租屋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她搬进来同住……
他所租的房子,环境倒是极佳,确如他所言,在学校附近一个新修的小区里。
只是,如此雅致的小区环境,如此簇新的高层小楼,在打开门的瞬间,有着从天堂跌入垃圾站的幻灭感……
他所谓的搬家,真的只是搬家,把他的家当从家里搬到了这里,书、衣服、鞋子、球、电脑……等等连同证件一起,各种东西全堆在客厅,而且散乱一地,若要想从门口穿越客厅走到卧室去,还得如同穿越火线一般,步步小心,只因毫无落脚之处啊……
对于此,他毫无愧疚之色,仿似就等着她来收拾似的,无辜地摊开了手,“我不会!从来没收拾过!”
她很想问问他,“有谁做什么事情是天生就会的吗?”
而且她真的问了。
他愣了一下,告诉她,“有,吃饭……”
她无语了,决定不跟他废话浪费时间,开始收拾屋子。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不过,很久很久以后,她在问他同样的问题时,他终于有机会,用语言和行动告诉了她,这件不用学也会的事情是什么……
叶清禾用了近乎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房子收拾妥当,期间,差点踩到了那只小乌龟。
他冲过去把乌龟从她脚下拯救出来,笑着向她宣布,“我们自己有家了!小乌龟接回来自己养!”
她抱着一大叠他的衣服进卧室,没理他。
他追上去,就小乌龟的名字和她探讨,“我想过了,这孩子取名叫一一!”
“……”她警惕地看着他,一一?
“很好的名字啊!简单好写又好听!”他大加赞赏。
“怎么不叫二二啊?”她没给出太大的反应,反应太大的话就有问题,不是吗?
“就叫一一!你有意见?”他举着小乌龟在她面前晃。
“没有!”她偏过头,继续叠衣服去了!
他转个圈,又凑到她面前。
最后,她完全无法做事,“二哥!如果你今晚还想在这个家里顺利地睡下来,就自己和乌龟玩去吧!”
他很是无趣,不过还是走了……
当然,他不会无聊到跟乌龟聊人生,而是打开了笔记本,玩他的游戏。
中午,他还颇为勤快地出去打包了她爱吃的手擀面来对付了一顿,傍晚,他便不愿意将就了,眼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他提议自己做饭吃。
叶清禾累得够呛,终于可以停下来观察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颇为满意的。
收拾以后,这套房子终于呈现出它该有的面貌来:白色为主简单明快的装修风格,很适合年轻人居住,沙发桌椅等家具也颇为时尚,电视机冰箱等电器一应俱全,只是,缺少一些装饰,但出租屋嘛,哪里能这么细致?
他们俩一人一间屋子,装修得一模一样,就连窗帘床品的花色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颜色还比较男性化,不过,她并不介意这个,她介意的是,厨房里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做饭吃?
“我们去超市买去!”他
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就往外走。
她无可抗拒的,跟他来到了小区的超市。
要买的东西太多了,那厨房可是连炉灶都没有的!所以电磁炉,电饭煲,锅碗瓢盆,一应买了个齐……
萧伊庭是计算着买的,每顿三菜一汤,四个碟子一个汤碗,两人吃饭,两个饭碗……
总之,一切按照他和叶清禾共同生活的标准购买,而后,顺便买了今晚的晚饭菜,以及生活必需品,便推着车去结账。
以四年管账的特有敏锐感,叶清禾发现,他竟然主动付账,而且,他兜里出现了一百一张的大额纸币数张……
这是有情况了吗?
不过,她没有问。他的钱,自上大学那天开始她就不打算再管了的……
“这个……是安家费!我爸给的!回去交给你!”她没问,他倒是主动交代了……
她也没吭声,他的办事逻辑她已经习惯了,一边上缴着钱,一边提醒她承了他家多少恩……
“怎么不说话啊?”他问她。
其实她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他不知道吗?
不过,她还是回复了他,“收拾了一天,累了,不想说话!”
“累得连钱都不追查了?简直不是你了!”他说,带着些许笑。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笑容里好像有讨好的意味……
可能,真的是错觉吧……
无论怎样,他到底是萧伊庭,是她的二哥,所以,她说累极了,回家以后,他居然主动提出在厨房帮她一起做饭。
她当然也不会跟他客气,于是让他洗蔬菜什么的。
结果,他老人家泼了一盆又一盆水,差点把厨房给淹了……
之后,只好让他切肉,她打算做个肉丸蔬菜汤。
在她看来,细致的活男生是不行的,拿刀总不至于太逊。
他欣然接受,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做这个,并且保证完成任务……
她放心放意地把猪肉交给他了,自己则去清理被他水淹的地板。
他似乎切得轻松而惬意,还吹起了口哨……
忽的,口哨声停,他“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正在拯救地板的她直起身来一看,他的手指惨遭荼毒,正滴着血,一滴一滴地,还滴在猪肉上……
她彻底无语了,淡淡地看着,淡淡的一句,“你滴血认亲吗?”
他错愕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怨妇状的愤恨,“叶清禾你有没有良心?你不是应该要首先关心我手疼不疼吗?疼不疼吗?然后再飞速跑去拿创可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