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我亲自去一趟。
我将王珪写好的文书收好,看着子闵,对丁渔儿道:“丁老板,我想请你帮我照顾子闵,半月之内,我必当回来。”
丁渔儿闻言,点了点头。
子闵却伸出手来道:“大哥。”
我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笑道:“放心。”
第二日我便启程去了河间郡。
原来刘黑闼起兵之时,便是以河间郡为据点,刘黑闼覆灭之后,河间郡及周边仍不时有叛乱,李玄霸当时为防河北有变,便让李靖领兵驻扎在此,同来的徐世勣则去了襄国郡防萧瑀自并州迂回。
后来晋阳和洛阳都生了变数,李玄霸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不能轻易哄骗,而且难以驾驭,便索性放权于他们,只要他们不来干涉洛阳的事,先杀了我,再解决他们。
当年窦建德占据河北之时,河北的百姓尚能安居乐业,如今又历战乱,流离失所的不计其数,农田大多废弃,加上到了冬天,更显得萧瑟悲凉。
李靖所在的河间郡一切如常,经过近一年的镇压之后,想要反叛的人都识时务地隐匿了,不再正面与唐军交锋,河间县似乎也一切如常,仿佛对外来的人十分放心,至少我入城时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既然如此,我决定正大光明地去找李靖。
来到治所门前,军士林立,只有这个地方稍作防备。
不知道为什么,门前的军士似乎知道有人要来,见我要找他们的将军,二话不说便进去通传,过了不久就有人请我入内。
我见此情形,却在心里存了疑,李靖处事一向谨慎,此举必有缘由。
那军士见我驻足不前,脸上的神情愈加恭敬,似乎一心要把我弄到行馆里面去。
我沉思了片刻,将自李玄霸那里拿回来的软剑解下来,连同王珪写好的檄文递给接待我的军士道:“麻烦你去把这个给你们的将军过目,请他在城外相见。”
那军士狐疑地接过我手中的剑,犹豫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进了门。我则没有在门外多等,而是转身出了城。
我在河间县城外徘徊了很久,回头看时远远有一人骑马而来,正是李靖,并未穿甲胄。
马蹄声渐近,李靖来到我身旁,翻身下马,将软剑递还给我。
我回头看时,他已是一个老将军了。
李靖道:“太子……郁先生果然聪明,你若真的被那小将带进行馆,只怕便没命活着出来,我实在没想到先生会来找我。”
我将软剑扣回腰间,道:“李将军,我如今已经三十八岁,不知到了现在,是否还担得起‘太子殿下’这个称呼?”
李靖听了,沉默了片刻道:“您的意思是……”他迟疑了半晌,转到我身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太子殿下若真有此意,李靖愿追随先……太子殿下。”
我扶起他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窦建德一般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李靖笑着摇摇头道:“当年我在越国公府,曾为杨素赏识,他说我有王佐之才,却并未说过我有帝王之资,李靖有自知之明。”
我笑道:“因此我才先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