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卿冷冷一笑,道:“哼,就凭那个糟老头子,还奈何不了……”话未说完,脸上突现痛苦之色,抬手捂住了右边胸口。
我见他如此模样,道:“你放心,醉鸿渐茶楼,我是一定会去的,至于你……我不会为难你。”
卢彦卿见我又要走,伸出另一只手挡住了我道:“他让我问你,为什么?”
我脚步一滞,低头苦笑一声,道:“我从前竟没想到,你与那一本正经的房遗直,居然会是朋友。”
卢彦卿怒道:“你错了,我与他本不是朋友,只是见不得有人……”
他的话未说完,不知何时走进前院的子闵早已飞剑刺了过来。
卢彦卿发现之时已来不及反应,我道了声“子闵住手!”顺手将卢彦卿一带,侧身避过了她的一剑。
子闵仍不放心,犹疑地举剑横在我与卢彦卿之间,剑锋偏向卢彦卿,剑身则抵在了他的下颌。
卢彦卿丝毫不害怕,只看着子闵道:“夫人是荥阳郑氏之后,本公子听说郑继伯前辈一生嫉恶如仇,颇有侠义之风,没想到也会看走眼。”
子闵听他提及父亲,柳眉微蹙,冷冷道:“卢公子也是范阳卢氏之后,我听说令尊闲淡冲适,喜爱清静,没想到却教子无方。”
她争锋相对,卢彦卿也是一阵凛然。
我见他们相持,握住子闵的手,将青釭阁令伸出的二尺剑收了回去,道:“卢公子爱打抱不平,自有道理,可许多事情,也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倘若我去洛阳能侥幸不死,房玄龄之事的许多曲折,日后自会向你说明。”
卢彦卿冷笑道:“我只见房遗直对你一片真诚,你负了他,便是不对,其他的,我懒得理会,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闵推了我一把,道:“你干嘛就这样放了他?”
我道:“长孙无忌营建神策营之时,应该曾拉拢名门士族,卢彦卿少年心性,我估计他从一开始便是神策营的人,那日我扶着身负重伤的三娘遇到他,并非是偶然,可他却并没有为难我们。子闵,他本性纯良,不过太爱凑热闹罢了。”
子闵本就善解人意,听我说了这句话,心下便恍然,见卢彦卿已经走远,道:“难道他一路都跟着我们?”
我点点头,“他如今这样,恐怕是恨我对不起朋友。”
子闵知道我话中所指,便也沉默不言。
这一日很快便过去了,子闵在灯下扳着指头道:“大哥,还剩四天。”
我望了望窗外,道:“也许他们来了也说不定呢。”
这自然是宽慰子闵的话,我自己也不大相信,青釭阁传递消息的能力本不差,但眼下到处生乱,不知道哪里就出了岔子。
而且我们到了河东这么久,长安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