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让我对杨广此前的行为有了一点改观。但我思考最多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宇文化及对我说的那番话。
很早以前我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年轻气盛的时候和我应该差不多,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他到现在骨子里仍是路见不平就要多管闲事的人,而我却对任何与我不太相关的人事都懒得过问。这样一想,我觉得以前是我高看了自己,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其实什么都不是。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结交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也许只是因为老爹是唐国公,或者仅仅是出于礼貌客套?
我不知道,但是有谁会真正佩服一个碌碌无为胸无大志的人呢?我突然想到了若修,甚至开始怀疑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不行,这样当然不行。
我一直在为这些事烦心,并没有太注意其他的事,只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注意,在永济渠将要修建完成的时候,精力充沛的杨广在江都巡视了一遍之后又折道北上,顺路看了一下永济渠的修建情况。
永济渠其实并不完全是重新开一条河,它也是在已有的河道上改建的,主要是将从前的河道疏浚,把漳水或者说卫水的支流引入,构筑一道从洛阳到涿郡的运河,主要是为了粮米的运输。因为这条航道上行驶的船载重量都很高,所以河道挖得特别深。这当然需要非常多的劳动力,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因为宇文化及的调度得法,居然在整个修建期间都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
直到杨广这次北巡经过。
这件事跟永济渠本身并没有关系,杨广在漳水之畔被行刺了。
行刺差一点成功,要不是宇文化及就站在杨广身边替他打飞了第二支射向他的箭。第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左肩,如果宇文化及不出手,第二支箭将会射中他的脖子。
杨广毕竟是皇帝,想要近距离攻击他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行刺的人还是铤而走险了,当然不可能成功,两个黑衣人被杀了,当宇文化及挑下死人的黑巾时,我吓得愣在当场。
这两个黑衣人我以前见过,在最初寻找叛徒的醉鸿渐茶楼之会上,这两个人就在现场,我之所以对他们还有印象,是因为他们之后也曾在茶楼出现过。
青釭阁的人刺杀杨广?这么大的事,我身为青釭阁主居然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绝对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观念里,他们所有人都游离在朝堂之外,即便丁程为杨广所宠信,张文苏对朝堂之事关切到了令人反感的程度,他们也是局外人,我绝对不希望他们与朝堂有涉。
但是现在青釭阁的人居然要杀杨广?
皇上遇刺当然是天大的事,以我对杨广的了解,我觉得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底朝天。结果奇怪的是,他居然并没有深究。这其中究竟是什么道理我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