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那个萨克森人?”伯爵试图直起身,但他的腿关节仍然痛不可当,“我是什么?一个逗人发笑的宫廷小丑吗?”
“父亲,如果您不上前,国王会将这当成对他本人的无礼。”
“看来我只好遵命啦。”忍受着刺痛的伯爵有些恼怒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忍受得够多了,“我的侍卫大人。”
奥托伯爵正在大笑,显然埃德加国王刚才的笑话虽然粗俗,却很对他这样的武夫的口味,这时候,人群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埃德蒙王子一只手甩下伍尔夫希尔德的手腕,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
王子身后的地上倒着一个少女,那是诺森布里亚伯爵的女儿,长着一簇浓密的红发,肤色倒是和她的父亲一样,白得像是牛奶一样。
伍尔夫希尔德表情尴尬地站在那里,地上那个红发少女正在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侍从飞快地将打翻的牛角杯收拾干净,衣服被沾湿的诺森布里亚女孩也从厅中消失了,埃德加很快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沃尔西奥夫伯爵的夫人想让王子邀请自己的女儿跳舞,却受到了埃德蒙王子的拒绝,伍尔夫希尔德试图劝说王子答应伯爵夫人的提议,然后王子便发起火来,甚至踢了伯爵的女儿一脚……
“今晚给沃尔西奥夫大人送一件珠宝,就说是王后送给他女儿的礼物。”埃德加向侍从吩咐道。
埃德加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妻子谈谈,埃德蒙的性情似乎有些暴虐孤僻,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在场的贵族们很容易便会想起当年的“无备王”埃瑟雷德,世间多以为埃瑟雷德是一位软弱之主,贵族们自然知道那个威塞克斯的祸根是如何失去领主的忠诚的,急躁和易怒乃是君主大患,正是这种个性导致了戈德温伯爵的父亲伍尔夫诺思的临时叛乱,摧毁了国王用于抵御丹麦人的舰队。
伍尔夫希尔德被带到了国王面前,见她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埃德加笑着安慰了几句,然后才对奥托伯爵说道:“大人也为子女的事情头疼过吗?”
“当然,我那个儿子是个胖小子,他二十岁的时候,亨利正在入侵萨克森,我把他的长矛和盾牌扔到他面前,让他跟我去霍姆堡打仗,您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他说杀人会影响他的胃口!”说到这里,伯爵大笑起来,“我把他绑起来抽了一顿,他就像野猪一样嚎叫了一个上午,最后我把他捆在马背上,带他去见识了一遍亨利的军队。”
“我听说亨利打胜了那次战役?”
“没错,我带着那个肥小子逃到翁施特鲁特河对岸时,他的马鞍上全是屎尿。”年老的奥托伯爵倒是中气颇足,他描述的场面倒是让一旁的伍尔夫希尔德吃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