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伯爵看着英格兰人驱驰的背影,金色的龙旗风标映在眼中,他当下一声喝令,于是萨克森人也开始整队向前,他们以锥形队列缓缓推进,这些曾与皇帝的法兰克尼亚雄师血战的北方精骑尽皆脱去散漫,露出剽悍的面目,只有一些无甲的侍从留下来守护辎重与众丹麦教士。
英格兰国王靠近前方的废墟时,发现己方的前哨已经陷入了困境,敌人的身影隐藏在四面的丘墟和壁垒之间,地面上到处是英格兰人的尸首和伤员。
这绝不是什么盗匪,埃德加立刻意识到这点,他的两支哨队都是严格按照训令交相呼应,执行侦查的精选轻骑,纵然一路受伏,另一路也可以及时支援或者脱困求助,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一定会安排人选向大队传递讯息。然而眼前的一幕说明敌人不但实力不弱,还不止来了一路人马!
眼下并不是冲阵的时机,这样的地形下,就是拿破仑的胸甲骑兵也会成为活靶子,作为一名前近卫骑兵军官,埃德加自然熟知半岛战争中那些巷战的例子,他更不迟疑,传令众人立刻下马,寻找掩蔽之处,然后他从“阿尔弗雷德”的背上取下了自己的马刀,还有那把许久不用的长弓和箭囊,便将“阿尔弗雷德”轻拍向自己的后方。
赫里沃德手中握着一柄长矛,他又从马丁手中接过一面绘有握剑的黑狼徽记的圆盾,这个全副武装的领主随即向村庄的右翼进发,身后跟着十几名彼得伯勒塞恩。
他的脚下忽然有些滑腻,低头看去,原来是一颗断颅滚在一旁,积血沾染得四周的土地有些发黑。一个年轻的英格兰人立刻开始呕吐起来,他的战友们也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没什么,不是我们的人,大概是这里的村民罢。”赫里沃德小声安慰着部下,然后他将头盔摘下,向前面探视起敌情来。
岁末的寒霜令武士们不由得缩成一团,此时这些东盎格利亚塞恩皆听见一声锐利的破空之响,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射来一枚箭矢,正插在他们领主的脸颊上。
彼得伯勒塞恩们齐举盾牌,然后将赫里沃德围在中间,领主的脸上正在汩汩地流血,染得半边面颊一片模糊,那个年轻的塞恩似乎是为自己刚才的表现羞愧,便打算上前处理这个创口,却被一旁的同伴拍手拦住。
“你疯了吗?现在这样拔出箭,会要了大人的命的。”
那支箭的质量非常差,看上去几乎和猎人在森林中射鹿的箭矢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赫里沃德被射中的位置太危险了,众人只能将他抬回村庄后面,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敢露出头面,而那个偷袭者也没有再发出下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