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在世时,曾为皇子师,二皇子,四皇子因结伴出游毁农青苗,被你父罚在烈日之下跪君一个时辰,那么你认为,四皇子若坐定朝堂,你娄氏有什么好么?
尤其还是个沉默闷葫芦,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
娄小乙铺开棋盘,轻笑道:“二舅拿二十多年前的故事来说事,太久远了吧?人都会变,多少而已,尤其是少年向成-年的转变,很多旧时恩怨,仿佛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换一个角度,也不过如此!
我听说二皇子,四皇子都支持改变旧制,有这样想法的人,就不会太狭隘,小鸡肚肠,是没办法破旧立新的!”
老将军不屑的一笑,“你和你母亲一样,太固执!
这世上肯定有锐意改变的商人,可能也有心存良知的官员,但你记住,一定没有大刀阔斧,打破旧秩序的皇帝!
四皇子之流之所以要锐意改变,不过是当今晚年觉得山河摇曳,江山不稳罢了!
究其实质,这就是奉迎!只有奉迎,才能得当今的看重;等坐上了皇位,谁还记得当时的初衷?
接下来就是如何坐稳位置,如何万族来朝,如何传給子孙!至于改革,那是什么?谁还会想起它?
即使改,也不过是借改革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
三皇子就不同,他无能的真实!正因为无能,所以他才需要我们,才能給我们想要的地位!
小乙你记住,历史的走向从来也不决定于皇帝的能力,而是他下面大臣的能力,我们既然不是身处乱世,那么当个弄臣就好,何必自找麻烦呢?”
娄小乙就点头,“精辟!您的意思,能混就混,不能混就搏,搏不了改朝换代就是,反正无论谁当皇帝,下面总是需要做事的人……”
甥舅两人一边下棋,一边斗嘴辩论,棋还未过序盘,老将军已有些支持不住,头一点一点的,淬然垂下,娄小乙把他扶到榻上躺下,年纪大了,精神力量突然被吞噬一部分,还是他这五十来年最精华,最具雄心的一部分,支撑不住睡过去也是正常。
一个时辰过去,就在娄小乙还在权衡是让老头就这么一直睡下去,还是搞醒他让他自我选择时,老头自己醒了过来。
此时已近寅时中,距离行动开始不到半个时辰!
老头猛的睁开眼,看了眼还在棋盘前自顾摆棋的娄小乙,又阖眼回神,仔细回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才睁眼直视娄小乙,
“小乙,你也是修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