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知道九难塔为何关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明目中精芒一闪,随意问道。
“听说,当年是……咳,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
智涳下意识回答,话到嘴边的陡然改口,不耐烦的教训了一声,这才面色一正的问道,“你确定是九难塔重开?”
“不瞒师兄,小弟我刚从九难塔回来!”
吴明右手在胸口一拂,摸出了一根普普通通的扁担,正是九难塔中之物。
当然,无论是扫帚还是水桶,甚至连盛水的瓮,早早都被他装在了龙衣中。
早就发现这些都不是凡物,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厚脸皮如他,自然没有觉得顺手牵羊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美其名曰收取些许利息!
“不可……师弟已经修炼了《洗髓经》?”
智涳本能的不相信,可骤然瞳孔收缩如针尖的上下打量吴明,缓缓收回了胖手。
“师兄是怎么看出来的?”
吴明眉头大皱,心中一震,纳罕不已。
有龙衣遮蔽,怎么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看透啊!
“不瞒师弟,师兄我也曾修炼过易筋洗髓二经,只是受不住其中的痛苦,半途而废了!”
智涳胖脸一抽,小眼中隐现惊色。
“恕小弟眼拙,没想到师兄有如此机缘,不过,修炼的过程确实非比寻常!”
吴明瞳孔微缩,也是有些后怕的道。
但智涳也曾修炼过二经,就有些让人意外了。
只是观其神色与性格,并非是熬不住痛苦,而是六根未净!
而在一年前,他在知客院的所作所为,必然连累了智涳,却依旧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
无论是其背景,亦或者个人机缘,恐怕都不简单!
“师弟不必给我脸上贴金,我自己什么德行,我很清楚!”
智涳没好气的摆摆手,一脸正色道,“你如今既然修炼了真经,就算是半个佛门护法,即便是我也不能等闲待之,哎!”
这一声叹,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难怪少林寺左推右挡,不愿传经,竟然还有这一层意思,若再算上我的佛缘,恐怕……”
吴明心头一震,如是想着,嘴上却道,“师兄这么说就见外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笔买卖合该交给师兄。”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虽被贬为俗家弟子,可也是半个出家人,心中有佛。”
智涳气急而笑,毫不客气的点出已经看透了吴明。
“嘿,小弟就知道瞒不过师兄法眼!”
吴明讪讪一笑。
“哼,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到底是什么买卖,说吧!”
智涳没好气道。
“是这样,九难塔中的层层难关……”
吴明神色一紧,低声将所之所想一一说来。
“办法倒是好办法,但九难塔中乃是依照掌中佛国而创,一人一境,每一个人进入塔中,看到的遇到的难关都不同,即便你的经历有所助益,也并不大!”
智涳神色一阵变幻,总算弄明白了吴明想干什么,只是结合自己所知的一点消息,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认同。
“师兄,正因为人人所遇的不同,这里面才有搞头!只要如此这般!”
吴明低声窃笑道。
“什么?你……这不成了唯利是图,满身铜臭的商人?”
智涳听完,满目愕然。
“这有什么不同?不说远的,寺中收取香火钱吧?寺中经营钱庄吧?寺中有田亩地产吧?”
吴明不以为意的笑道。
“可这都是为了……”
智涳犹豫不决道。
“我知道,都是为了维持少林寺日常运转开销!但佛爷只要香火,弟子们也得过活啊!
总不能,既想马儿跑,却不给马儿草吧?师兄,瞧你这瘦了几圈,师弟看着都心疼。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于心何忍啊?”
吴明侃侃而谈,说到最后,轻拍了拍智涳胖大的肚皮,肥肉涟漪四起,好似其心绪。
“可这么做,终究……”
智涳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师兄,你只是指点那些一心向佛,求武护道的师兄弟们,他们感念你的恩义,孝敬一点小小的人事而已!”
吴明见火候差不多了,意味深长道。
“好,就这么干了!即便戒律院查问,我也推说是指点师兄弟求武向佛,他们自己愿意给,我总不能好心当驴肝肺!”
智涳目中精芒一闪,狠狠一拍吴明肩头,将之拍了个趔趄。
“这才对嘛!师兄的,你看师弟我离开一年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是不是……”
吴明揉着酸痛无比的肩膀,龇牙咧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