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汪镗。原南京礼部右侍郎,现已经下了公文调任主京城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监事。对于他来说,这可以说是高升了。南京是比不上京城的官职的。
而另一位,叫万士和。原礼部左侍郎,调任南京礼部左侍郎,管南京国子监事。
因为成国公死后追封的问题与张居正闹的很僵,谁想幼帝登基、高拱致仕、杨博病倒。结果他就给下放到了南京来了,而他左侍郎的职务也给了原先的右侍郎,这也算是给了汪镗空出了一个职务来。
原本这两人只是交接,顺便交流一下这国子监的管理之道。
两人同游文庙的时候听到手下人讲这里的趣事,自然就赶来了。
他们知道的比普通多太多了,比如那屏风后是谁,躲在远处轿子内是谁。这边叫板又是谁,应战的又是谁。
两人出现在的时候,那轿中的神秘人安排人催高四小姐赶紧出题。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要比文章,就以此为题目吧,半个时辰思考,然后起笔!这里自然有前辈所在,可以给你们一个公论。”
杨俊士听到这题目,整个人都蒙了。心说王长禾你是不是有神仙当老师呀,修了什么仙法,事先让我背下的题目,竟然真的出现了。
当杨俊士回头看王长禾的时候,却见王长禾也是一脸的惊愕。
王长禾心中所想,这运气,逆天了。
王长禾注意到杨俊士看自己的时候,赶紧很轻微的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机会难得,你不上别后悔。
杨俊士是杨博之子,万士和不是张居正的人,汪镗也不是。这机会不能错过。当下向前一拱手:“应选年兄,你今年三十有二。我这位弟弟今年十五,虚岁勉强说个十六吧。比文章,我来和你比。我这位弟弟的文章,会用了考场上的。明年初操童子业!”
很多人想骂人了,这里在玩什么呀。原本就是比一下诗文罢了,这会直接要比文章,而且还是几个举人和没有连秀才都不是半大孩子比。这个不仅仅是无趣,而且是丢脸了。
王应选被杨俊士几句话一逼,他也尴尬的了得。
可这里有两位管理国子监的人,他们的身份比国子监祭酒还高,此时也退不得。
杨俊士站在桌前,闭目深思。
这四书文,放在正式的考场上,可是要给三天时间的。这里只有半个时辰,确实太少了。可很明显,在场的几人都不打算放弃,除了张敬修、孙继皋、王应选之外,其余的人也开始作准备了。
这已经是一次露脸的机会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王长禾独自一人坐在席上,拿着一本论语在读,似乎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这时,那边的轿门打开了,那位老者从轿中走了出来。
没必要再躲,更何况在这里的两位虽然和自己没交情,但却与杨博有着不浅的交情。所以老者走了出来,因为他想看到王长禾的文章如何。
“高老!”第一个出来行礼的不是汪镗,也不是方士和,而是张敬修。那怕高拱与他的父亲在朝堂之上你死多少也罢,此时就是张居正人在这里,也一样会对高拱这个前辈有一礼,更何况他张敬修。
“敬修贤侄,倒是雅趣的很,老夫看尔等都是大才。厚颜提意,放在文庙前书厅,将半个时辰改为三个时辰。”高拱在说着。
张敬修可不认为,那厚颜二字是给他讲的,肯定是给汪镗两位大人讲的。
两人也过来见礼,毕竟高拱是致仕的首辅重臣,又不是问罪的大臣,这一礼少不了。高拱也是依礼而回,再次说道:“老夫放在文庙的提议,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只当是指点晚辈了,想必他日殿试之时,这些面孔都是会出现的。”汪镗完全同意了高拱的提议,特别是他也想看一看张敬修的文章,以及杨俊士的文章,其余的人嘛,无所谓了。
换地方,还好不算远,就几百步距离罢了。
有官员在这里,当下就安排桌椅,让人去准备。
许多人的兴趣极大,无论是围观的,还是想上场的,都往文庙那边去了。但却有两个人准备离开,一是王长禾,另一个则是楚怀云。楚怀云是看到王长禾要离开,所以也认为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对于王长禾,她昨夜的怒气已经消减了许多。
“走!”楚怀云低声吩咐着。
楚怀云的贴身侍女问道:“小姐,我们去那里?”
“回海上,告诉那几位,我走了让她们赶紧争着上位。”楚怀云一边吩咐着,一边往船仓内走去。
而岸边,摆出要回船上姿态,慢慢走着的王长禾却被人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