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燮挠挠头:“这个中秋节怕是过不安生了。”说着站了起来,从包里摸出地图来,仔细的看着辽东的局势。看了一阵之后,陈燮真是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英娘见他表情古怪,疑惑道:“老爷,有何不妥?”
陈燮指着地图道:“你自己看吧,大凌河距离锦州不过三十里,急行军都不用半天的时间。就这点距离,怎么会被人突然围上的?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斥候至少放出去八十里,再不济,五十里总是要放出去的。孙阁老用兵,真是让人无法理解。此前袁崇焕两次在此筑城都失败了,说明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既然知道这里的重要性,就必须在事先把最坏的情况想到,做到不管出现任何情况,都有计划有组织的应对。现在你看看,祖大寿和何可纲的退路被切断了,人家都不带打你的,围你两个月,饿的你没力气了,兵不血刃完成拆迁。”
“这个,孙阁老总是会有对应之策的。”英娘说这个,有点底气不足。
陈燮嗤的一声笑道:“晚了,后金两路大军回合,换成我就围点打援,来一路援军我打一路。城里的祖大寿和何可纲,都不用打,挖沟设障碍,往哪里跑?等着被瓮中捉鳖吧。”
塔塔塔,一匹快马冲进登州城,直奔巡抚行辕。不多时,孙元化派出来人,四处通知。所有登州要员,一个都没被落下,全部到孙元化处开会。陈燮自然也没跑掉,他那马车就是一个标志性的东西,整个登州,只有他的马车上才有飞鹰徽章。而且登州上下,谁不知道春香楼的老鸨是他的姘头,平时风传的流言多了,陈老爷随便睡姑娘不用给钱什么的,不知道把多少人的眼珠子都熬红了。
陈燮来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看见张可大,真是有段日子没见着他了。自打孙元化上任之后,张可大就“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需要好好的“休养”。实际上张可大被架空了,登州水寨要塞的防务,被耿仲明把住了,城内有孔有德、李九成、张焘等人。现在的登州营,不算陈燮,主力都是八千东江军。张可大手里才几个人?满打满算,不到三千。安心的拿他一份饷银,吃点空饷拉倒。
陈燮倒是和客气的招呼他,张可大回了礼,对陈燮他没啥意见,就算他失势了,该他那份银子,联合商号每个月都送到家里。场面上客气,情面上做到位,没啥可说的。
两人一起进去,大帐之内该到的都到了。兵巡道张瑶、知府宋毅、参将孔有德、游击耿仲明、张焘、所有军政要员都到齐了。
孙元化招呼坐下后,咳嗽一声,举起手里的文件:“辽东急报,祖大寿何可纲被围在大凌河,我登州营奉命走海路登陆耀州,袭扰敌后。这个事情,大家商议一下吧?”
文武分开坐,张可大是武将这边的首位,他低着脑袋打瞌睡,似乎什么都没听到。陈燮低着头玩指甲,也什么都没听到。张瑶这个兵巡道目光朝着正前方,不知道在看谁。宋毅则是低着头不说话,孙元化一看这个阵势,心里自然很清楚为啥原因。
张可大就不说了,一直在“生病”。陈燮嘛,他的防区是黄县和奇山所。
“瑞图,回去准备准备,十日之内出兵,可有把握?”孙元化只能点将了,指着孔有德说话。不过这家伙说话的语气不对啊,你怎么说可有把握呢?应该说“不得有误”。陈燮听着都蛋疼,但是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开口揽活的。户部的饷银,陈燮一个铜板都没看见,出兵?你想的美哦,谁拿的饷银谁出兵。再说,孔有德不闹腾一番,登州怎么入手?
孔有德也不想去啊,这是去后金的地盘上闹事。当年毛文龙时代,大家没少这么干,哪次都没讨着便宜。问题是,他不去还不行,这活也只有他去。他想推都没有任何借口。
“中丞大人,卑职可以去,不过这个钱粮从何而来?”孔有德找借口,孙元化自然要问宋毅:“宋知府,此事不可推脱,关乎军国大事,一定要抓紧办。”
孔有德不能推,宋毅不怕孙元化啊,他是同进士的出身,还是个文官,虽然是部下,但也是一方知府啊。“中丞,今年的税赋倒是都收上来了,不过也仅限于蓬莱县治下。周边各县,可都欠着不少税赋尚未交付。要不,您去问问莱州府?”
孙元化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冷着一张脸道:“莱州是莱州,登州是登州。现在我是向你要钱粮,不是问莱州要。十日之内,必须准备三千人马半个月的钱粮,否则别怪本兵宪翻脸无情。”这就是**裸的威胁了!宋毅悻悻的拱手,阴阳怪气道:“遵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