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凤胆子果然极大,根本就不怕刘禅的危言耸听,冷哼一声道:“究竟是谁在谋反?你允许曹仁全军安全离开,这难道不是勾结敌军,意图谋反吗?”
刘禅听得一愣,感情这个关小妹是误会自己了。他便冷冷地解释道:“关小妹,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大局考虑,更是是情非得已!”
“什么情非得已,肯定是你怕了曹仁,不想再跟他继续打下去了,所以才会想到要放他们离开的!你这个怕死鬼!”
这是哪根哪啊!刘禅动了动脖子,上面传来的冰冷的感觉,实在让人感觉难受。他便喝道:“你说谁是怕死鬼,若非你是我的小妹,我便懒得跟你解释了!你好好想想,这座樊城方圆不过一里多,二叔的军队至少有八万,却又为何要在它面前止住脚步,而不继续向北推进,一直打到许都呢?”
“那是因为樊城到时候就成为大军的后方,如果一直都掌控在曹仁手里的话,就如同一根尖利的楔子,打入了自己的脊背,随时可能对自己造成严重伤害!”
刘禅点点头,略带赞许道:“小妹你倒是个有见识的人,比喻也说得极其恰当。二叔之所以让我以重兵包围樊城的本来用意,无非是想要困住曹军,让他们无法对我们的大军后方造成危害。但是我想了想,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太过消极,也并不保险。你说呢?”
关凤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变低了不少,说道:“消极是消极了一点,但是这是我父亲临行时留下的命令,你不应该这样擅自改动!”
刘禅无奈啊,只得接着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对樊城面临两个为难之处:一,打,但是很难打得下来,而且还会损兵折将;二,长期包围,但是又拖住了我军一支大部队,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所以我便想,既然曹仁的军队危害如此之大,他们的兵员也并不是特别多,恐怕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还不如让他们回到北方去,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樊城呢!”
关凤被刘禅说得心中一动,脸上的怒气已然消失了不少,但是手里的长剑依然还是不肯放下。
刘禅只得继续解释道:“小妹,这其中的明细账你有没有算过?曹仁的人马一走,我们等于平白得了樊城,却没有损失半个士兵,没有损失就是赚到了;其次,曹仁的军队一走,我的三个营一万五千人马,就可以北上帮助二叔作战。也就是说,我们放走了一个曹兵,但是二叔那里却可以增加三个荆州兵的战斗力。你想想,我们这边是不是很合算?至于说,拿下樊城之后,我军的粮道的安全有了更好的保障,那就更加不必多说了!”
刘禅说到这里,看到关凤的眼睛已经低下去,分明是已经被自己说动。他心里暗呼,真是老天保佑!心里却也不免有些得意,自己这么好的口才,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拥有的。
刘禅随即伸手,轻轻的拨开关凤的握剑的右手,关凤却并未做出什么反应,看来是已经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是错误的了。然后,立刻就有几个士兵上前将关凤抓了起来。
刘禅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才的一幕真是让人感觉一阵后怕。而此时赵风的白耳禁卫,也已经来到十余丈之外。刘禅当即决定,日后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一定要留下一些侍卫保护自己才行。否则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挂在某个刺客的手里了!
而此时的关凤,已经被士兵们绑起来,眼眶已经变红,却愣是没有哭出来。她那遗传自关羽的骄傲性格,注定她即使认为自己做错了,也是不可能轻易开口求饶认错的。
刘禅下马,低声叹了一口气,问关凤道:“你现在可知错了?”
关凤抬头看了看刘禅,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在脏脏的脸上冲出一道白皙的痕迹,但是依然没有开口认错,果然性格倔聱。
关凤的死硬,顿时让刘禅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其实刘禅心里虽然有些恼火,但是并不想对关凤怎么样,只要她肯认错,顶多就只是小小惩戒一下而已。
刘禅如今也只能摆摆手,说道:“将她押回大营再论罪。”
然后,刘禅便再度上马,带着中营大军,在城上那些曹兵的注视下浩浩荡荡地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