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问道:“那么潘治中每天都要上城墙去检查兵卒的守备情况,并且向他们严训军纪,恐怕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潘濬见刘禅思维如此机敏,居然一语道破个中缘由,心里对刘禅的印象再度加分,甚至隐隐有了一丝被人“知遇”之感。
潘濬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道:“世子果然是大智慧之人。你说得不错,濬那样做的用意正是在此。如今关君侯捷报频传,荆州境内的守军已经逐渐变得懈怠起来,世故濬不得不每日上城去督促他们要小心谨慎。”
本来刘禅邀请潘濬前来参加祭奠,已经让糜芳感觉很意外。如今让他更加感觉意外的是,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潘濬,在刘禅面前居然能够如此谈笑风生,甚至使得自己都有些插不上话。他在心里不禁暗自猜测,这个阿斗究竟是在潘濬身上使用了什么法术不成。
这时候刘禅说道:“潘治中的担心其实是大有道理的,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昨日我已经与舅父商议过了,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敌人派来荆州的奸细全部铲除。”
然后,刘禅就拿出两分表书分给两人,里面的内容,正是刘禅昨天对糜芳所说的事情。
潘濬看过之后,当即赞叹道:“这些里面的内容,处处言中如今荆州的弱点,相应提出的建议也都颇具可行性。世子,这些不知是何人所写,当真是我荆州之良材也!”
刘禅颇为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看向远处的诸葛乔那边。
潘濬当即醒悟,赞道:“诸葛公子不愧是诸葛军师培养出来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学,实在难能可贵!”
糜芳眉头一皱,轻声咳嗽一声道:“这些东西可不止是诸葛公子的,乃是我家侄儿想出来,然后由他执笔而已。”
糜芳这个舅舅袒护侄儿,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潘濬是个难得称赞别人的人,所以糜芳此话一出,倒是让潘濬有些尴尬,顿时连脸色都红了,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刘禅身为当事人,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他与诸葛乔两人一同制定出来的。不过,眼前两人都是地位相当的大员,自己若是出来解释,恐怕会伤了其中一人的面子,那他们日后见面的时候,岂不是会感觉尴尬吗?
刘禅也轻咳一声道:“两位若是觉得里面的东西可行,那么请两位联署下发命令给各地去执行吧?哦,对了,我是在想,是不是应该将两位母亲迁入蜀中呢?”
糜芳心里其实无所谓,所以便打了个哈哈道:“若是迁入蜀中的话,距离汉中王也近,倒是可以的。”
潘濬则慎重地说道:“世子若真想这样做,不妨写信向汉中王通报一下,得到许可之后再行动不迟。”
刘禅点点头,感觉潘濬的建议确实够稳妥,说道:“那好,禅回去之后立刻给父亲写信。如今时间以过中午,咱们还是回城吧。”
刘禅说着,看向诸葛乔那边,他已经带人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刘禅与荆州两大主官回到江陵城内之后,刘禅却并未立刻回家,而是与他们一起来到江陵府衙。因为他实在心焦与现在荆州的局势,恨不得两人赶快将严令各个地方的官员,着手清理东吴奸细的命令立刻下达。
而潘濬干的一直都是文曹,草拟文书乃是老手中的老手,一封命令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他们来到潘濬办公的房间后,他居然是提笔一挥而就,连修改都不必,直令一旁的诸葛乔看得都有些目瞪口呆,心里惊呼不可思议。
于是,潘濬立刻叫来全部属官,照着上面的文字抄写了数十份之后,潘濬与糜芳两人这才各自拿出官印,并且签名联署。由于如今世子刘禅就在一旁看着,所以两人这一番下来,做得可谓非常之到位。
刘禅见两人如今终于将命令签署完毕,当即大喜,笑道:“今天真是辛苦二位大人了,请立刻就向各个郡县分发下去吧?”
糜竺笑道:“阿斗侄儿,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如今天色要晚了,等到明日再说吧?”
刘禅能不心急吗?是不是什么时候,东吴的人马就突然杀过来了!刘禅正色道:“舅父此言差矣。命令既然已经签署,就应该立刻下达,否则大家也不必在这里等着你们签署了。何况,此事甚为机密,要是泄露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