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苋似乎高兴了起来,原先失落的神色顿时浮上一丝微笑,颇为热情地问刘禅道:“孩子,咱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近来可好?”
刘禅只是不冷不热地答道:“还好,不劳您费心。”然后他便不再怎么理会吴氏,请刘备移驾借一步说话。看来刘禅接下来要跟刘备说的话,是不准备让吴苋听到的了。
刘备看了看刘禅,问道:“现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的呢?”
刘禅自然是不会松口的,说道:“此乃军国大事!”
吴苋不愧是心思活泛之人,立刻就意识到,刘禅是不愿意自己一个女子,听他们商议政事的。
她便在刘备还未回答刘禅的时候,就主动说道:“夫君、阿斗我儿,你们既然有政事要商议,我一个女人家不便在旁边听着。你们先到旁边的凉亭中去,妾身这就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吴苋说着,伸出葱白如玉的手——在阳光下看起来柔滑得似乎在反光,指向旁边荷塘里面的一座小亭榭。
远远望去,荷塘中荷花生长得身为茂盛,一片片大叶子如同一把把挺立的绿伞。叶子与叶子中间是一个个花骨朵,要么就是半盛开的荷花。只是他们将整个荷塘塞得满满的,已经看不见底下的浮萍了。
刘备点点头,吴苋便转身去了,可是一路上,她的脸色忽然阴沉得如同午后雷阵雨出现之前的乌云!
也许刘禅是没错的——他的预感一向不差,这个吴苋对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眼的,只是在刘备面前对他假装慈爱罢了。
刘备与刘禅两父子一前一后走到了亭榭坐下。
刘备这才问道:“究竟是什么军国大事,非得要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呢?”
“自然是关于汉中的,诸葛军师应该已经将情况报告给父亲了吧?”
刘备点点头,道:“虽然益州与汉中联军新败不假,但是有子龙与石广元这一文一武在,守住阳平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么汉中也就不必担忧过甚。”
刘禅心中暗赞刘备果然是目光独到之人。他虽然将所有左将军府衙的事务交给诸葛军师和掌军中郎将董和两人处理,但是该知道的,他绝对都知道。
刘禅点点头道:“汉中的战事确实已经没有太多可疑虑的了。如今曹军已经出兵多时,士卒已经开始萌生思乡情绪;其次,关中运粮至汉中,道路难行,曹军恐怕快要出现缺粮危机了。我想,父亲可以命令马孟起将军带领一支军队继续北上,切断曹军粮道。”
刘备点点头道:“此法甚好,确实可以起到逼迫曹军加速退兵的功效。阿斗我儿,你这兵法是没有白学!”
刘禅笑了笑,脸上却并无得意之色,又说道:“除此以外,孩儿自己也想要北上汉中看看,请父亲准许。”
刘备当然不想刘禅离开成都,问道:“这又是为何?汉中有子龙与石广元两人即可了。”
“父亲,如今我军新败,要面对数十万曹军的进攻,士气必定是一个问题,孩儿想要以劳军为名,前往汉中鼓舞士气;其次,上次给石先生的那500万钱,如今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孩儿需要再给他带去一些。只是这些都需要得到父亲的许可。”
刘备想了想,终于叹息一声,道:“你总是想得那般周到细致,确实比为父强多了。好吧,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出行的事宜,你跟军师商议就好。”
刘禅立刻起身拜谢,然后便急匆匆地离开要去找诸葛军师。只留下刘备一人显得有些孤单了。刘备忍不住再度叹惜一声。
此时,吴苋已经来到不远处,正好看到刘禅离去的身影——急切、骄傲而又似乎充满了自信。吴苋心里顿时大怒,一把将旁边侍女手里端着的茶水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