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冷笑道:“武艺稀松,难道就不能靠勤学苦练来提高吗?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为了洗却当年之辱,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哦,既然你现在已经学艺有成了,那么怎么还不找赵子龙与张翼德两人报仇,却还赖在江东找我一个小孩子纠缠做甚?”
这时候,天上黑压压的云层破开了,一轮月的轮廓显露出来,射出朦朦胧胧的微黄光亮。
月之所以不够亮,并非因为它不够大。而是因为云层并未完全散去,依然有一些淡淡的云,如同一片薄纱似的飘过月下,挡下部分的月光。
但是这些光亮,已经足够让刘禅看清周善的容貌。他赫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果然是周善那个狗家伙的模样,而且还如当年那般身着一身便装!
只是如今这个家伙的头上,居然出现了不少白色发丝,脸色也显得颇为憔悴,较之以前已经衰老了很多。看来他这些年来过得颇不顺心。
而刘禅的容貌显然在刚才的时候,早被对方看清楚了。但是由于现在的刘禅已经长大,也不再是以前那样长得胖胖的,再加上时间已经过去多年,所以周善一时间根本就认不出刘禅的身份。
不过,刘禅刚才的一些话,显然深深地刺痛了周善的心,使得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扭曲。
周善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愿意与你纠缠吗?快将我家主公的宝剑交出来!”却故意丝毫不提去找赵云与张飞报仇的事情,显然他也知道,即使他的武艺再怎么苦练,肯定也打败不了张赵二人的吧。
刘禅不是傻子,既然对方可以回避张赵二人的事情,他现在也没有必要再用这件事来刺激对方,笑道:“你怎么知道你家主公的宝剑在我这里?你自己来搜啊!”说着,刘禅索性将手脚展开,形成一个“大”字的模样。
看到刘禅如此无赖,周善不禁有些气结。要是宝剑现在就在这个小子身上的话,他直接抢过来就是了,还用得着跟他这般罗唆吗?
周善微怒道:“你莫再废话。你以为跟我拖延时间,就可以等到人来救你了吗?还不赶快将宝剑的下落交代出来!”说着,他立刻抽剑指向刘禅脖颈。
刘禅却根本就不怕,伸手轻轻地将长剑拨开,坐了起来,笑道:“我说,你的武艺既涨,就应该知道,剑是用来杀人的,可不是用来玩的,所以说你这人永远成不了一流的武士!你还是赶快先将它收起来吧。要是伤到本公子,我一个心情不好,这辈子再也不告诉任何人白虹剑的下落,你家主公到时候,还不把你大卸八块啊!”
周善心里虽然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小子威胁了,但是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对方又是个赖皮,威胁又不怕,让他怎么办?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好乖乖地将长剑重新入鞘,说道:“现在你总该说了吧?”
刘禅笑道:“本公子的格调有这么低吗?其实本公子现在说出来的话,那么接下来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连个谈判的筹码都没有。所以,你若是将我放了,到时候我便告诉你白虹剑的下落。”
周善见刘禅又在讨价还价,简直是得寸进尺,再度伸手握住长剑,威胁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刘禅立刻作色道:“象你这样的猪头三,被人蒙在鼓里还不自知!你也不想想,你主公的宝剑为何会落到我的手里,那是因为他擅自外出被人刺杀,最后是我的人救了他,然后我就要他的白虹剑当作谢礼!哼,孙权那个家伙现在居然倒打一耙来诬陷本公子是偷剑的水贼,谁稀罕他的剑了!”
周善的脸色就有些变了,疑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主公将宝剑赠送与你了。可是他又为何要取回宝剑?”
刘禅冷笑道:“肯定是因为他舍不得了唄!我这辈子见过不少吝啬之人,但是象孙权这般不讲道义、恩将仇报的吝啬鬼,本公子倒是头一回见到!”
周善见刘禅说得义愤填膺,不似在作假,有些被这事实震惊得呆住了。
其实孙权的那份文书的内容,现在想来确实是疑点重重。他的内心一直甚为崇敬孙权,认为他绝对是正直的有为之主,所以才会甘愿为他卖命!可是刘禅的这些话,严重地颠覆了孙权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他要是不愣住再怪!
刘禅见状,心知逃脱的机会已到。他的左手立刻掀起几片瓦片就向周善脑袋扔去,周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挡住脸,也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刘禅抓住时机,乘周善不备之时,右手拔出龙城匕首,狠狠地在周善左小腿上刺了一刀。
其实,刘禅的出刀可是颇有讲究的,出刀的方位,便是小腿的一条小动脉,鲜血立刻喷涌而出。这下子周善要是不赶快去止血都不行了!
周泰惊呼一声,可是他毕竟凶悍,居然不顾伤势地拔剑要杀刘禅。而刘禅在刺中周善一刀之后,人早已经手脚并用地在屋顶快速爬了起来,简直仓皇如丧家之犬,其实他也不怕膝盖在硬邦邦的瓦片上科得太疼?如今早已经到了一丈之外的地方!
周善眼看砍不到刘禅,又知道受伤,连忙看看自己的小腿,却有一阵剧痛让他痛得龇牙咧嘴,不禁怒道:“小子奸诈,看我不杀了你!”
说着周善右脚单脚点点地,想要飞跃追上刘禅,将之杀死后在料理伤势不迟。不想,他的右脚刚一用力,脚底下的瓦片忽然啪的一声碎了,右脚随即陷下去,接着就是整条腿和身体……周泰惊呼一声,整个身体跟着也陷下去。
还好周善的反应够快,双臂立刻抓住塌陷的洞的边缘,最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屋顶上,长剑也被他丢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