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方言罢,众客收场,齐国侯府凉亭内,化清老道掐念着什么,拂尘一挥,一串桃木珠子变作一个大胖娃娃,对着老道作揖行礼。
“这椒图阵到底是你从何处学来,万不可再打诳语。”化清道人声辞具厉,训斥着桃木珠子,良辰黑着脸,在一旁提剑而立。
“天尊息怒,弟子虽一时迷糊,办了错事,但绝不敢存害人之心!”小娃娃一边磕头一边抹着眼泪,看这模样着实委屈。
“少前所说,句句属实,那日是弟子嘴馋,化了娃娃模样去道馆后院偷酒吃,慌忙间撞到一位妇人,她并未问我是谁家的孩子,只说三清观到底是风水宝地,连珠子都能修成人形。”
良辰与师父化清交换了下眼神,良辰上前一步捏着胖娃娃的小耳朵威胁到:“还说你没撒谎,如若是寻常人家,怎能一语道破你的真身!”
胖娃娃一脸哭丧,小脸蛋红扑扑地,胖胖的小手乱抓着,嘴里不住地求饶:“天尊,弟子没有撒谎啊,真的没有撒谎,本来当时弟子并未在意她所说的,等我闪进屋内,手脚并用爬上灶台,刚冲着酒坛子扑去,那坛子却被刚才那妇人拎了起来。”
良辰放开揪着胖娃娃的手,示意他继续说。
桃木珠子揉揉被揪红的耳朵,不满地往化清裤脚旁边挪了挪,半天才继续说道:“她拎着酒坛子看了弟子半晌,才开口问道‘像你这般修炼,几时才能成气候?’说罢就给了弟子一份阵法图,并指引我来到此处依法修炼。”
就看桃木珠子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泛黄的老旧纸张,上面笔走龙蛇斑斑墨迹。
“这并非是养魅所用的椒图阵,而是子母阵。”众人皆在出神之际,没有注意到缓步而来的黎开。见自己出声惊扰到了大家,黎开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
“无妨。”化清道人笑笑,眼里有些许赞赏,问向黎开:“你如何识得这是张子母阵图?”
黎开答道:“黎开幼时受道长救命之恩,后又得使者程煜守护,自己也通读过些奇闻异传,故这子母阵也是略有耳闻。”
“哦呵呵呵呵”化清捋着胡子,“对了,程煜也在,既然这里没有外人,你就现身一见吧。”说着,用拂尘沾了些葫芦里的老酒,挥散开来,顿时酒香浓郁,众人还未做反应,就听到一阵嬉笑。
“老官儿你还是这么小气,出门就带这么点好酒,还不够解馋的呢。”只见化清道人腰间的酒葫芦已经在被一青年拿在手里,不由分说就往嘴里倒去。
青袍男儿抹抹嘴巴,跳到黎开面前:“黎开,你也尝尝,这老官儿家里别的不行,酒还是不错的。”黎开怔愣了一下,虽然平常也在禅舒镜中见过程煜,但人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还是头一次,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程煜见黎开愣神,用手在面前晃晃,不明所以时,手里的酒葫芦被良辰趁机劈手夺下,笑道:“我师父这酒是炼化所得,通生气,养灵智,有沟通阴阳两界之效。”说着,将酒葫芦递还给化清老道,继续道:“说还到这子母阵图,黎小姐,还请继续。”
黎开缓过神,尴尬的笑笑:“叫我黎开就好。”看了看旁边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桃木珠子的程煜,小胖子咿咿呀呀地反抗,心下一松,转而继续项众人讲述,这一切都落在化清眼里,捋须莞尔。
“白天我与程煜在府内走动,便觉得这侯府东跨院门前两座铜像有些不俗,今晚既在府中留宿,就去走访查看了一番,发现除院落门口的两座椒图兽外,院内以红土为基,上有一正逆颠倒的八卦符阵。”
程煜也收起之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没错,这齐国侯府南北长、东西窄,长而方正是个出富贵人家的好宅邸,但四周抱柳环绕,后花园中又开凿东湖,火房也在东北方向,加上我们看到的阵中红土和门外铜像,却无巧不巧地凑齐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一五行正逆八卦阵。此处应是子阵,城内应还有一处母阵。”说罢拎过桃木珠子,跟化清交换着眼色:“恐怕,这小孽障是被利用了。”
桃木珠子被程煜揪着难受,勉强听了个大概:“利用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