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干头发,迅速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紧闭了门窗,点一盏马灯在屋内,整个人恐惧不已,不停的向上帝祈祷。
在雨里淋了大半夜,再加上心神恐惧,人的抵抗力会全线溃退,因而道格当时就开始头晕脑热,发起了烧,身上裹着一条薄被,跪在床上祷告,整个人瑟瑟发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支持了多久,最后可能是因为高烧,所以昏睡了过去,总之,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
吵醒道格的是村里的狗吠声。
道格睁开眼,身体沉重,大脑因为发烧而相当迷糊,在这种迷糊中,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嬉戏奔跑的声音。
是刘先生夫妇的儿女们。
这声音道格近几天来并不陌生,但此刻听见后,道格整个人都懵了。
他挣扎的爬起来,打开房门,就看见昨晚,明明已经变成尸体的几个孩子,又活灵活现的在屋里奔跑打闹着。
道格愣了愣,转身推开窗户,从二楼的窗口眺望窑村。
昨晚充斥着死气和恐怖的山村,此刻在晨光下,充满了生机。
远处的农妇、近处的孩童、开始冒烟的窑厂……
眼前一切的一切,让道格怀疑,昨晚的经历,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或许是自己睡觉时,发烧了。
人在生病时,本就容易做噩梦。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衣服不是昨晚睡觉前穿的那套,而是梦里,自己后来换上的那套。
或许,不是一个梦?否则自己的衣服怎么会……
不、不。
可能是自己病糊涂了,可能自己原本穿的就是这套衣服,毕竟昨晚记忆中的一切,太过于诡异了。
道格宁愿相信自己是病糊涂了,也不愿意相信,一个村庄的人,在晚上死了,在白天又活了。
他将这一切,当做是自己发烧时做的一场噩梦,但这个噩梦,不知道为什么,过于清晰了,因此在道格心里,种下了十成十的恐惧感。
他打算今天、立刻、马上就离开。
撑着病体,道格昏昏沉沉的收拾行李箱,最后提着行李箱,向刘先生夫妻道别。
夫妻二人看出他带病,十分关切的让他留下养好病再离开,但道格看着眼前生动而带着担忧之色的两张脸,脑子里想起的,却全是梦里,这两张脸死后的模样。
他坚决想要离开,然而病体沉疴,还没走到村口,整个人就浑身盗汗,脚一软摔倒在地,最后被村里人,送回了刘先生家。
不得已,道格只好留下来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