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怎么没想到呢?纪纤云顿时多了几分紧张。
人死在谁家门口,谁家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看来,有麻烦了。
“是啊!要是赖在咱们身上就坏了,这附近可就一拨土匪啊!”,冯老八当即一拍大腿。
瓷公鸡也想到了,得到附和,再说话,声音都带了颤,“到时候,人家来寻仇,咱们一准惹不起。要是再报了官,万一官府来剿匪,那就更惨了。”
“那可怎么办啊?”
“大当家,咱们怎么办啊?要不,跑?”
“对,趁着没人发现,咱们连夜跑吧?”
……
事情摆在眼前,愁云瞬间罩住了一众人。
那几个商量的时候,纪纤云在绞尽脑汁思考,幸好,急中生智,遂,将头探出车窗外,很是稳当的对一筹莫展的人们说道,“别慌,不管那些人是正巧到这儿被仇家杀的,还是有人故意在山下杀人想赖给咱们,都好办。只要咱们趁着天黑把尸体处理了,明天就不会有人发现,想赖给咱们的,没有死人摆在那儿,官府本就不愿意搭理咱们,自然更不会理他们。”
“没错,趁着没人发现,赶紧动手!”,没有旁的主意,冯老八当即赞成,对这位大当家,他还是很信服的。
处理死人的确是个触霉头又可怕的事情,可比起灰溜溜离开山寨去过不确定的漂泊日子,土匪们也豁出去了,短暂的商议过后,一致同意往回返。
纪纤云作为大当家,谢绝了大家让她先回山寨的提议,责无旁贷的同行。
一盏茶多的功夫,白马又出现在视线中,还在原地。
跳下马车,她不由叹一句,“多亏了有那马,要不咱们可就遭殃了。走吧,快过去。”
“大当家,您就别去了。”
“放心,我不怕,走吧。”
带头走到地方,定睛一瞧,火把的亮光里,七八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赫然入目,一个个一动不动直挺挺的躺着,山上血迹成片,显然是利器所杀。
白马在一具衣着考究尸体旁徘徊着,显然,是在守着主人不肯离去。
冯老八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强做镇定的做了牙花子,“大冷的天,土都不好挖,怎么埋啊?”
“挖是能挖,要是就埋在附近,人家到处搜搜,就给找到了,到时候,还得找咱们麻烦。”
“是呗。要不,咱们拉着扔远远的,扔镇子旁边去,肯定就没人赖上咱们了。”
……
七嘴八舌的议论中,纪纤云当机立断, “把他们装上车,拉到半山腰断崖,直接扔下去。那儿根本看不见底,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顺便把这附近的草都烧了,反正是枯草,一把火过去,地上的血迹也就烧没了。”
这样一来真是人不知鬼不觉了,众人没有异议,为了以后的安全,硬着头皮向尸体伸出手。
这么多尸体,两辆马车勉强够用,说书老头肯定没了坐车资格,被李二狗粗鲁的拽下来扔到一旁。
清晰过来的说书老头,眼见着土匪抬着尸体往车上放,情绪再次崩溃,这回倒是没有晕过去,声嘶力竭的瞪着惊恐的眼睛开喊,“你们……你们……杀人了……救命啊……”
本来就吓的手脚不怎么听使唤,旁边多个捣乱的,大家自然不爽,李二狗不耐烦的一脚踹过去,“你是不是聋了,人不是我们杀的。再喊,小心爷爷对你不客气!”
李二狗狐假虎威的吓唬当真管用,老头赶紧闭了嘴,缩在一边,抖的如秋风中瑟瑟的树叶,看上去,好不可怜。
可,没人想关注他,就算他身上发出水声,不受控制的尿了裤子,也没人多看他一眼。
把尸体都装上车,那匹白马竟然跟了过来,念着它是通人性的畜生,主人去哪跟到哪,主人死了还是不离不弃,纪纤云也就随了它。
反正,尸体往崖下一扔,这马跟着下去就下去,要是不去殉主子,那就拉回去好了,反正,先养在山寨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火折子点了火,枯草呼啦啦连成片的冒起火苗,车轮滚滚,大家骑马的骑马,走路的走路,一路急急忙忙离去。
说书老头,也没有扔下,直接捆到马背上走。有了这档子事,肯定不会轻易放掉他,这货若是把抛尸的事情宣扬出去,可就前功尽弃了。
一路急行军,终于熬到了断崖。
真到抛尸的当口,大家就谦虚起来。
谁也不想动手,把尸体摔个粉身碎骨,是对尸体的严重侮辱,会折寿的,各个都怕冤魂找上门。
事情还必须要做,最后决定俩人扔一个,谁也不吃亏,万一他们的魂找来,大家一起倒霉。
小心翼翼把尸体抬下来放平到地上,除了吓掉魂的槐花和动弹不得的说书老头,众人两两组了队。
一人手插腋下抬肩膀,另一个抓两只脚腕,十六个人都摆好了姿势,要扔一起扔。
“兄弟,你可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你你找谁去,可千万别找上我。你放心的上路吧,以后我会给你送纸钱的,下辈子投个好胎啊……”
大家也都很害怕,听瓷公鸡念念叨叨,一个个也开始有样学样。
纪纤云身先士卒,绝对的同甘共苦,自然,没有袖手旁观,不过,她对那些祷告无感。
等着冯老八念叨宽心话的功夫,暗叹姿势白摆了,刚想把尸体放下歇歇手,突然感觉很不对,瞬时,抿唇拧了眉用心感受起来。
没错,不是幻觉。
是真的……
手是插在尸体腋下的,尸体啊,怎么感觉……
好像腋下还有温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