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的大惊小怪截然相反,吴一迪倒是淡定啊,他戏谑着说:“伍一,你打我电话,不是我接,难道你以为会是你家陈图接么?”
见吴一迪这么老神在在,我在短暂惊诧后,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没看好,拨错了电话,于是我赶紧把手机从耳朵出拿下来,扫了一眼。
但,我没拨错啊,那上面分明备注着邓七七啊!
不过我还怕是我眼瞎呢,于是我揉着眼睛瞅多了几次,真的确定了,我这才慢腾腾地说:“吴一迪,我很确定,我打的是邓七七的电话。”
这会轮到吴一迪不太淡定了,他说了句“伍一你等等”,然后他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嘛,总之差不多半分钟后,他再开口,已经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伍一,可能是我今天过去七七的办公室跟她谈公事,一个不小心把她的电话拿错了。”
面对着吴一迪这番掩人耳目的话,我暗觉好笑,我忍不住调侃他:“哇,吴一迪,我第一次听说去办公室谈公事,都能把电话调错的。你和七七,很超神嘛。”
就算没面对面,我也能想象出吴一迪自然是一脸讪意,他轻咳了好几声,继续此地无银:“谈完正事之后,刚刚好到饭点了,朋友间约着吃个饭,这不挺正常吗?”
我轻笑:“我觉得挺正常的,但听你的语气,我总觉得不太正常。怎么的,你跟七七现在是啥进展?来来来,反正你不接也接了人家七七的电话,咱们来八卦一下,我好琢磨琢磨,我是不是该准备份子钱了。”
脸皮还真是薄得要命,吴一迪讪笑:“还早。伍一,先不说了,我去跟七七把手机换回来,你找她有事的话,晚点再打她电话。”
也不用我再打过去,半个小时后邓七七主动给我打了过来,我溜去走廊那边,花了十分钟把前因后果给邓七七捋一遍,再花差不多一个小时说服了邓七七陪我去上海。
等一切都确定下来,我的心却难以获得平静,我坐在电脑面前发呆,不断地在脑海里面罗织着词措,想着如何让陈图对我的上海之行不生疑,也不闹着跟我一起去。
我想着我要殷勤一些,陈图说不定更愿意放行,于是我下班后,我顺便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大堆新鲜的肉菜,又给陈图发了个信息,说我会做饭,然后就急急回家,切菜洗米捣腾着一切。
在我做饭的过程中,躲鱼猫估计是闻到鱼香,它放下它的高冷劲,时不时过来蹭我的小脚,要多热乎要多热乎。
相对于躲鱼猫的热情,我的手机显得很是冷清,陈图由此至终都没有给我回复只言片语,我只当他有事在忙,而他又没说过不回家吃饭,所以我照样乐此不彼地该干嘛干嘛,炒菜熬汤一个不落。
可是,一直到四菜一汤全部上桌,陈图依然没有给我回信息过来,我给躲鱼猫弄了几块鱼肉,想了想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倒是很快接起来啊,陈图的语气淡淡:“伍一。”
我忽然有些郁闷:“你看到我短信了没?”
嗯了一声,陈图的声音闷闷的:“我今晚有客户要接待,不回家吃饭,你自己吃吧。”
郁闷更浓,但我估计,他是忙到现在,刚好拿起手机来看,就接到我的电话。往这个方向一想,我的心宽了不少:“哦,好,那你忙。”
大概是真的忙得焦头烂额,陈图咬着我的话尾音说:“那我挂了。”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那头只剩下嘟嘟声。
懵逼了数十秒,我将手机扣在餐桌上,把我做的鱼片再给躲鱼猫弄了好几块,我有些不忿地说:“多吃点,猫猫,陈图那傻叉没口福。”
躲鱼猫这丫估计没能听懂我的吐槽,反正它吃得挺欢。
看着它胃口这么好,我的心情勉强回暖了一些,但吃不了几口,就觉得索然无味,后面全拿了保鲜膜包起来放回了冰箱里。
陈图是十一点出头回到家里的。
这个点,躲鱼猫已经呼呼大睡,而我也洗完澡,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承受着睡意的偷袭,在我即将全线溃败之际,门被打开时带出来的闷响让我浑身颤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上前去帮着拿下陈图手中的电脑包。
浓浓的酒气不断地往我的鼻子里面钻,我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被呛住,好在我赶紧抽了抽鼻子,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抓住陈图的胳膊:“没喝多吧?”
几乎是没有丝毫的迟滞,陈图很快将他的胳膊抽出来,他有些含糊道:“喝得很少,我先去洗澡,我太累了。”
还是没给我任何的时间差,陈图将我手上的电脑包拿回去,他步履有些虚浮,却走得飞快,他很快进了卧室,不多时已经抱着睡衣往浴室那边走去。
我杵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微微弓下腰去,将陈图刚刚脱下来的鞋子摆好,默默地回到床上。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陈图出来了。
洗过澡后,他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然而他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回暖,他坐在床沿上,啥也不说,啪嗒的关掉灯,拽过了一半的被子给自己盖上。
在黑暗中沉默僵持了一阵,我一直没听到陈图的鼻鼾声,于是我试探性地问:“睡了?”
好几分钟后,陈图的声音模糊依旧:“快了。”
我迟疑数秒:“你心情不好?遇到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