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脊梁骨徒然一凉:“啊?”
把那张A4纸抽了回去,钟师姐随意指着上面一片说:“这几个,都是具有放射性的物质。这几项,都是间接致癌物。这些东西结合起来,被放置在人体附近,会源源不断地通过放射性来攻击人体的系统。一般人处在有害物质环绕的环境下,算是慢性自杀。但这个玩意的威力更强,把这种的东西携带在身上,不出半年,携带着的人就算是华佗在世,都救不了。”
同一时间,我和吴一迪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
对视了几秒,吴一迪示意我可以继续问我想知道的。
想想我居然把这么一块放射性的玩意在家里放置了那么久,不仅仅是我,可能连陈图都在被辐射的范围内,我的骨骼缝隙处,全被寒意包裹住,我急急忙忙问:“钟师姐,这块东西我从发现到现在,把它放在家里有几十天了,我们家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该去医院做个检查?”
用手蹭了蹭眉毛,钟师姐变得更是沉峻:“放置的距离是多远?”
在大脑中默默测算了一下,我:“我粗略估计下,大概是7米左右。”
钟师姐稍稍缓了一口气:“这样没事。这个物质,它设计得特别巧妙,它的攻击范围在一米之内。而且它的作用,需要长时间的堆砌。”
好不容易把竖起来的鸡皮疙瘩压制住,我理了理思路:“钟师姐,我想请教一下,按照你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市面上有这种直接的材料出售吗?”
瞥了我一眼,钟师姐坐到了沙发上,她又示意我坐下,她两手一摊:“像这类放射性的致癌物质,市面上是不可能有流通的。有一些黑市,它会有类似的东西出售,但像你今天带过来的这种在短距有强杀伤力的,我以我多年的经验,它肯定是没有。这个,应该是自己调制的。调制这个的那个人,她很有可能不是化学专业的,她更精通于生物学,应该是从医方向的那类人。”
暂缓了一阵,钟师姐有些恨恨道:“总有一些掌握了不错技术的人,不把自己的能力用在救死扶伤的正途上,反而是用来害人!”
我的骨子更是寒凉,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那个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孩童,然后画面很快切换变成汤雯雯的脸,总之这些信息在我的大脑里面混乱成一团,我有些勉强地撑住自己,努力给钟师姐作一些回应:“确实如此。”
对于我这句类似敷衍的回答,钟师姐毫不介意,她继续:“伍一,这个东西的来源是谁,我就不八卦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检测人员,有些事轮不到我来窥探。但我的建议是,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报警处理。给你身上放置这个东西的人,他的本意是害命。这事算是大条了,绝对不能姑息。”
恨意和不安滔天而来,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恣意放任自己情绪的时候。两只手捏成紧巴巴的一团,松开后,我提起劲来:“钟师姐,这块小玩意,我是从手机上扣下来的,我当初没带手套,没保存手机上指纹的完整,现在就算报警,估计也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
我知道吴一迪介绍的人靠谱也可靠,但我毕竟不想把太多的人涉及进来,我也不可能逢人就把汤雯雯的恶行说一遍,我更不可能对着仅仅有一面之缘的钟师姐大刺刺地说我要摆这个给我放致癌物质的人一道。
细细罗织了一下词措,我努力拿捏着继续说:“所以这块物质,我还得暂时保留着,除了跟它拉开距离外,还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中和它对人体的伤害?”
作沉思状半响后,钟师姐敛了敛眉:“这块玩意的成分太杂,而且它具有放射性,要找到能中和它的物质,在短期内不太可能。如果你真的要继续持有它,那我可以帮你用定制的防辐射袋装起来。”
我忙不迭的点头:“谢谢师姐。实在太麻烦你了。”
抿嘴轻笑,钟师姐轻飘飘地瞟了瞟吴一迪,她很快转回来笑:“没事,你是吴一迪的朋友,可不就是我的朋友。我先去弄一下。”
宽大的办公室,又只剩下我和吴一迪两人相对。
抬起眼帘我对着他:“谢谢。”
淡淡然地摆了摆手,吴一迪泰然自若:“伍一,我说过很多次。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客气。”
我耸了耸肩:“那待会我请客吃饭,怎么样?”
露出赞赏的目光,吴一迪笑:“那我先代钟师姐对你表示感谢。”
我们正说笑间,钟师姐已经出来了,她手上拿着的那一小块致癌物,被装进了一个黑乎乎的袋子里,她递过来给我:“伍一,虽然我可以帮你把它封起来,但它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建议还是,你需要尽快把它处理掉。”
我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附和,思虑了一下,我又冒昧问钟师姐能不能再给我一个同样材质的,大概可以装下一个手机的防辐射袋,钟师姐可能是给吴一迪面子,没作迟疑就满足了我这个请求。
尔后吴一迪跟钟师姐说我请客吃饭,完了我们就在附近一家味道好吃得要死要活的粤菜馆聚餐,总之宾主尽欢。
后面,吴一迪又跟钟师姐耳语中,我看他的唇动,应该是在请求钟师姐对此事保密。
回程的路上,反正我开着车,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吴一迪侃大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想到了邱燕。
跟吴一迪聊天越来越随心,我想到了就问:“吴一迪,邱燕现在是回到环宇给你当助理了,对吧?”
我真的觉得我是热烈气氛的终结者,循着我这话,吴一迪的表情有微微的停滞,但他很快扯开一个笑容:“没有。”
吴一迪的反应,让我觉得自己踩了地雷。
我虽然挺好奇吴一迪和邱燕之间到底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工作中搭档完美的铁二角,怎么说散就散了。可我也知道,用咄咄逼人的姿态去探听别人某些不愿意谈及的事,这样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