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点头,陈图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肯定会。”
我努力让自己笑得更璀璨:“那就可以了。你好好开车吧。”
并未因为我这样的宽慰而显得有多放松,一直到我们回到家里,陈图的神情依然紧绷,他把我抱着放到沙发上,就不断地去拖地洗衣服弄饭。
时间飞逝,在夜色笼罩后,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关掉了灯,在黑暗中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最后是陈图,打破了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沉默:“伍一?”
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黑暗,我抬了抬眼帘:“嗯?”
把我的手覆在他的胸膛上,陈图缓缓道:“以后,家里你管钱好吗?”
在我和陈图上一次短暂的婚姻里面,我其实从头到尾并不知道陈图他到底有多少物业多少资产,我也是在签下离婚协议书后,陈图说什么福田的罗湖的一堆的物业都给我,我才窥见些许的端倪。
至于在我们接下来的这段婚姻里,陈图把友漫25%的股份转到我的名下,我依然对他到底有多少钱,毫无概念。
倒不是因为陈图他对钱财看管得太过严格,相反他对我丝毫没有遮掩隐瞒的意思,而是我,一直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我能养得起我自己,而他又不需要靠我拿工资来养家,所以我基本上对此不作关心。
所以,对于他这个提议,我怔然了将近半分钟:“我管钱?”
嗯了一声,陈图沉沉说:“我们家里所有物业,放在银行做增值服务的那些资金,还有全部存款,还有我和你年底所有的分红,都给你管怎么样?至于我,我在漫游国际和友漫,都会开工资,我把工资卡全给你,反正我每个月用多少,再问你要。不过我除了加油过路费和车的保养费,还有一些餐费,基本上用钱的地方不多,你一个月给我一万来块,我估计也能凑合。”
我更是蒙圈,愣了再愣,几分钟过去了我有些郁闷:“为什么要让我管?我数学不好,我不想揽这破事来做。”
这场聊天真像一持久战,在我给出回应后陈图也沉寂了大概三四分钟,他徒然翻身上来,将我团在身下,捧着我的脸直视着我。在地板折射出来的微弱光线里,他的眼睛像夜空里面闪烁的星星:“伍一,在漫游国际日渐上轨道后,我的口袋里面越装越多自己挣来的钱时,我曾经有过迷惘,我以后遇到的女人,会不会都先看我是不是穿着昂贵的衬衣,我住的物业,以及我开什么车。就算我自信我不会有穷困潦倒的那一天,我也害怕我可能会找不到一个能在我穷困潦倒时对我不离不弃的人。遇到你,我觉得我找到了。”
这大概是陈图这几天以来一次性说过最多的话了。
抬了抬眼皮子,我忽然来了些许兴致:“继续。”
嘴角勾起半分,陈图的眉宇一片平坦:“我们恋爱那阵,其实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带着你,到处去买买买。因为你是我的姑娘,我觉得你值得最好的。可后面我发现,你根本不需要我无限度的买买买,你也不需要那些昂贵的东西来堆积的自信。所以,我有时候真的特别无措,我觉得我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拿什么来取悦你。结婚后,我有很多次,想要给你好好算个帐,让你知道我们共同的财产到底有多少,但你总是不太关心,而你为自己的工作室也很忙,这事就一直搁置了。”
我是真郁闷了:“陈图,你铺垫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管钱吧?我说了,我不想揽这事啊。你不是弄得好好的,干嘛要让我来弄。我对着广告数据还好,你让我对着财务数据,我会疯。”
伸手过去,陈图啪嗒把灯给开了。
柔和的光线铺陈开来,将陈图的轮廓渲染得更是分明,他可能是怕挤着我,他的大腿拢了一下,将灼热的目光全然落在我的脸上:“伍一,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那些钱。但是我除了这些东西,我没别的能给你。”
什么意思?
我的心忽然慌了,推了陈图一把,我坐起来,有些无措:“陈图你没什么事吧?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别的东西给我?”
与我面对面坐着,陈图习惯性地抓住我的手揉动,他的脸微微埋了下去:“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爱,可是爱这种东西,说白了它很虚无,它需要用行动啊什么的来支撑,才能变得实在。我就想吧,我除了钱,啥也没有,那我就把我有的全给你。这样,伍一你可以有更多的保障。这样,如果以后,不管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以后,我对你有所辜负,你可以让我净身出户….”
哦,我明白了。
大概是怕我觉得我不能再生娃了,我会越发的没有安全感,我会在生活上越走越偏,大概是怕我遁入陈正和梁建芳那种版本的怪圈中,陈图才想迫切地给我一颗定心丸。
可是,我并不需要啊。
眉头蹙起,我迟疑了一下,蓦然凑上去,封住了陈图还在动着的嘴唇。
身体微僵一下,陈图没像以往那般反客为主,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任我细致攀附一路向上,在我咬住他的耳垂上,他的手放在我的脖子处,轻拍了一下:“伍一,我只会在漫漫岁月中变得更爱你。”
松开,我对上他的眼眸:“这就够了。对于我来说,你这话比让我管钱,还要管用。”
像是紧绷着的神经线被松了一下,陈图咧了咧嘴,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晚了,睡觉好不好?你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但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急急地响了起来。
手游弋到我的脸颊上,陈图拍了一下:“这么晚了,谁找你。”
说着,陈图却还是把挪动了一下,将我的手机捞过来,递到我的手上。
我扫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深圳号码。
看着这串号码明明灭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面腾升起一个特别不好的预感,我的手禁不住颤抖,滑动了几次,才把电话接通了。
一个不慎,我还按到了扩音器。
“弟妹?弟妹?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