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尖,已经彻底挑开了小段身上所有的绳子。
把她的身体抱起来,为她挡住卢周频率越来越高的狠踹,我压着小段的耳朵,艰难地耳语:“小段,等会我数到三,你就朝门那边跑去,下了楼之后朝北跑,那边有个小路,你千万别回头,别犹豫,一直跑。这些人渣,他们的目标是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们用你把我引来这里,是想拿我跟陈图谈条件。听我的,千万别回头!”
浅浅地哼了一声,小段咬着牙,她从嘴里面艰难迸出几句:“伍一,你能为了我单枪匹马来到这里,我也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小段的话音刚落,卢周停止了对我的连番狠踹,而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稀稀落落的鼓掌声。
梁建芳阴冷的声音传来:“我看着,真觉得感动。啧啧,这友情,真是让人看着深有感触。”
被踹了那么多脚,我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一时半刻站不起来了,我只能艰难地抬起眼帘,冲着梁建芳怒目而视:“你简直是个变态!”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梁建芳散淡地说:“对啊,我肯定是个变态。不过我再怎么变态,也是被陈图逼的。他设计把我友漫的股份全部掏空,再到设计把我所有的资金链冻结掉,他不给我留活路,我当然要拿他最爱的人出气。不然我这口气顺不了,会影响我的心情。你要怪也别怪我,就怪你跟了一个不懂事的幼稚鬼。”
把脸转了转,梁建芳冲卢周使了一个眼神:“你去把她的手机掏出来,拿给我。”
简直就是梁建芳一条走狗,卢周很快蹲到我的身边,他狠狠地拉扯了一下我的裤兜,三两下将我的手掏走,疾步上前递到了梁建芳的手上。
按了个开锁键,梁建芳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她不咸不淡地说:“哟,伍一,陈图刚刚给你打来电话了,你要不要给他打一个回去,跟他聊聊家常?”
又撇了撇嘴,梁建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故作恍然大悟:“哦,你瞧瞧我这记性,我一下子忘了,你现在顾自己的小命,都是个难题,你又怎么有心情跟陈图拉家常。不如由我来帮你给他回个电话好了。”
泰然自若地动了动我的手机,梁建芳把话筒凑到嘴边,十几秒后,她淡淡地说:“图图,晚上好。吃饭了吗?”
隔着那么远,我不知道陈图在电话里面跟梁建芳说了什么,总之她的表情没有起多少的波澜。
大概两分钟后,梁建芳的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她慢腾腾地说:“图图,你把妈逼急了,就别怪妈教训你。你不好好当着我的乖孩子,偏偏要跟我作对。反正我现在被你弄得一无所有,我翻盘的机会彻底没有了,我也活腻了。反正伍一那孩子,我看着一向很喜欢,我就让她陪着我下地狱好了。”
眉宇间满满胜券在握的淡定,数十秒后,梁建芳再度对着话筒说:“玩,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但是玩嘛,能玩得个峰回路转,是一种本事。就像这一局,你原本认为你全赢了,但现在最大的筹码,在我的手里不是么?”
丢下这几番意味深长的话,梁建芳把我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板上,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我的手机分开了两瓣!
在这样的关头,我已经无暇去顾及,梁建芳接下来要怎么对付我,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一定要让小段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绝对不能让小段,成为梁建芳仇视我和陈图的牺牲品。
用手顶住心口,压制那些越演越烈的痛觉,我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摆弄出一个比较容易一跃而起的姿势,我再朝小段作了一个眼神示意。
在目光交汇中,小段心领神会,她也学着我那般,开始慢慢调整身姿。
就在这时,门口那边,突兀出现三个壮硕的男人,他们往原地一站,整个门口都被堵住了。
与小段默默对视了一下,我们的脸色都彻底凝固住了。
我想要引开卢周,让小段趁乱跑掉的计划,落空了。
心跳忽然加速,那种浓浓的绝望感和愧疚感如同潮水般覆上来,将我仅剩的半缕镇定全部席卷而去,我抿着嘴,用沉默对梁建芳对峙着。
和我互相瞅了一阵,梁建芳用手支着额头一阵,她扫了卢周和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帮手一眼:“你们,上去搜一下,看看她们身上有没有录音笔还是监听器什么的。还有,小段的身上,有定位器。全部给我搜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