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
心里面暗暗叹了一句,可是新的疑虑又再出现,老周怎么看怎么像是梁建芳的爪牙,梁建芳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他就像是一个被梁建芳设好程序的机器人,他怎么会对小智伸出援手?
使出浑身解数,我不断地在回忆中搜刮关于老周的细枝末叶,可终究是接触太少,我不管怎么样拼凑,也无法猜测他出于什么心态,才会冒着得罪梁建芳的风险,救下小智。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陈图的声音缓缓传来:“伍一,你忙完了吗?有空出来帮忙切一下水果吗?”
打起精神来,我牵着小智往门那边走:“我马上来。”
让小智跟着小段看电视之后,我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些新鲜的水果,我刚刚把水龙头拧开,陈图已经贴了过来,他压低声音:“伍一,怎么一回事,小智怎么哭了?”
拿过一些水果盘,我一边麻利地洗着车厘子,一边压低声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陈图说了个大概。
瞳孔徒然放大一些,陈图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恨意,他咬牙切齿一句:“梁建芳这个人渣!”
我忧心忡忡:“陈图,过几天陈竞就要把小智给接回去,你说这个事,我们该不该跟陈竞说一下?”
皱着眉头沉思了一阵,陈图的声音沉稳得让我微微心安,他的思路也很清晰:“陈竞这个人,他虽然看似放荡不羁,但他内心把小智看得很重。陈竞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他肯定知道梁建芳是什么样的人。这次的事情,我也难以判断他在事后是不是已经知情。如果他已经知情,再由你去告诉他,说不定我们狙击梁建芳的计划会提前暴露给陈竞。如果陈竞不知情,说不定你这么一说,会让他按捺不住,去找梁建芳讨要说法,反而更容易让小智陷入这一场险恶中。”
拍了拍我的肩膀,陈图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一剂良药,安抚我的情绪:“伍一,这事你别太挂心了。过两天,等我时间空一些,我去找找陈竞,我就给他提个醒。他不傻,一点就明,小智会没事的。”
百般滋味杂乱横陈,我勉强笑笑:“好吧。”
把最后一颗车厘子放进水果盘里面,我猛然想到什么似的:“陈图,你说老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放在我肩膀上面的手,微微顿了顿,陈图的声音再度压低:“我让谢斌翻过老周的资料,但是他的履历,在过来跟着梁建芳之前,一片空白。一直到现在,谢斌甚至翻不出,老周的全名是什么。不过按照我的判断,老周和梁建芳,不是一伙的。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暂时无法确定。不过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会露出破绽。”
拿过一个毛巾擦了擦手,我的眉头舒开半分,说:“好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头绪,纠结也无益。我先把车厘子端出去,让小段和小智吃点。”
但我的身体刚刚离开流里台,陈图却突兀将我拥入怀里,他的手如同藤蔓,将我彻彻底底禁锢住:“伍一。”
我怔了怔:“怎么了?”
下巴不断地在我的肩膀上蹭动,陈图的声音在沉沉中,怅然交杂着小心翼翼:“你和我在一起,过得很累对吧。我很抱歉,要你陪我熬这一段风雨飘摇的日子。伍一,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我一无所有,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一丝想要离开我的念头。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
呆滞了几秒,我勉强笑笑:“我觉得还好。反正后面慢慢会变好的吧。”
不再说话,陈图更是用力地拥着我,在寂静相拥中,我感觉到勒他从慢变快的心跳,安然在体内复苏萌芽,我忽然特别矫情:“陈图,除了你,我也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或者你也有相同的感受,你也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或者你也和我这般,会迷惘,我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偏偏走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现在在我心里,你还在我身边,你还是我的,这就已经很好。任何的煎熬折腾,都会过去的吧,反正我信,不管是什么事情,坏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反弹,会变好。我们都给点耐心吧。”
半响,陈图似乎从咽喉里面挤了一个“嗯”字,他慢腾腾地松开我,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小段是客人,我们得出去招呼一下。我点的东西应该也快了。”
真的是神速到不行,我们刚刚回到大厅,坐下来吃水果侃大山一阵,陈图点的那些披萨啊烤翅啥的也到了,总之小智开心到不行,一直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他还给我们表演了唱歌,唱的还是英文歌。
我不得不认同陈竞之前说的,小智的英语,确实比我强多了。
嬉闹着,时间转眼到了九点半。
把一切收拾干净后,陈图拿了车钥匙,送小段回家,而我则安排小智洗澡,哄他睡觉。
事实上,小智已经玩累了,也不用我怎么哄,他就睡着了。
洗完澡出来,我再给小智掖了掖被子,就靠坐在床头上,拿着手机登陆微信,我正在纠结万分地想着要不要问问吴一迪,是不是出发走在了熬太的路上,路况怎么样时,我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有人给我发了个信息。
急急从微信退出来,我点了点那个信息框。
给我发信息的人,是陈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