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图的眼眸里,满满是看破天机的倨傲和自负,这两种原本就被我不太愿意认同的情绪堆砌在他的身上,毫无违和感,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具蛊惑掉我所有心智的魅力。
这个一次又一次迷惑掉我,让我心甘情愿栽在他手上的男人,他轻轻一笑:“我不能知道谁来找过你,我还知道他找你,大概说了些什么。不如我猜一猜,看看我能不能够猜中?如果我能猜中的话,我能不能向你讨要一个奖励,嗯?”
我的心智被迷惑掉一半,被他牵着鼻子走:“嗯?”
突兀地凑过来,贴着我的耳垂,陈图的声音蓦然放低,就像是低音炮那么醇厚勾魂,他慢腾腾地说:“伍一,你还没有答应我,如果我猜对了你就给我奖励。”
不知道为什么,陈图说的这些话,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尺度,我内心兴奋的小火苗,却被勾了起来,它们蹭蹭蹭地燃烧着,不断地吞并我剩余下来的理智,我竟然把自己的脸往陈图的唇边送去一些,声音放轻,语气慵懒魅惑:“只要你猜得中,一切都好说。”
唇贴着我的耳垂,陈图的语气极致暧..昧:“真乖。”
又在我的脸颊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彻底撩动得我的内心泛起无数涟漪后,陈图慢腾腾地移开,他帮我拉了拉我的衣服,醇厚的声音再度响起:“刘承宇来了,对吧。”
友漫到处有摄像头,而我的办公室离陈图的办公室,也不算是太远,在同一个楼层,陈图能知道刘承宇来找我,不是什么难事。
从刚刚那场迷乱中微微回过神来,我一脸平静:“然后呢?”
手指带着一丝凉意,从我的脸颊游弋到后脑勺,插..入我的发丝慢腾腾一路向下捋着,陈图缓缓说:“他应该向你提过,湛江南三沙头度假村的项目?”
湛江南三沙头度假村,这九个字,表面看似平淡无奇,可是我不过是几个小时内,就从刘承宇,吴一迪,以及陈图的嘴里面听过了。
他们每一个人提起这几个字,语气和神态都不太一样,但都给我一种,卧槽这个项目看起来好厉害嘛这样的感觉。
我微微僵了一下,眉头却再一次深皱:“确实是。”
陈图咧开嘴,似乎毫无城府坦荡笑笑,他说:“我猜对了。别忘了给我奖励。”
我的心绪再一次被他牵动,嘴角禁不住撇起来半分:“要什么奖励说呗,除了不跟我要钱,别的好说。”
手已经游弋到我的肩膀上,来回搓了一下,陈图的脸再次贴过来:“我不要钱,我要人。至于怎么样要,今晚回去再告诉你。”
他的语调虽淡,却没有完全滤掉那些挑..逗意味,我的脸顿时烧起来一些,热得发烫。
这些热意非但没有冲昏我的头脑,反而让我的理智重回到身上,我大脑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陈图,你怎么知道刘承宇会跟我提沙头度假村的项目?”
淡笑,陈图:“我还知道,刘承宇是因为梁建芳而踩上门来找你的。他到底是没有直接找我,而是迂回一步,去找你。”
我愣住,眉头全然皱成一团,声音也一下子没控制得宜,显得有些不稳:“陈图你知道了什么?”
还是那种没有多少情绪渲染的笑意,陈图的手热热的覆在我的肩膀上,给我更多的热意涌动,他淡淡然:“每个人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刘承宇当然也可以选择维护对他没有尽到多少责任的梁建芳。他太渴望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毁掉他的生活。梁建芳是一个自私到了骨子里面的女人,她不会因为一个她未婚生下的私生子,而改变自己现有的生活轨迹。从她掩埋自己那段腐烂的过去,装作毫无过去嫁给陈正的那一天起,她就作出了选择。她选择锦衣玉食选择叱咤风云,这些东西陈正能给她,而刘承宇这个被她制造于婚前的孩子,除了给她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给不了。”
我彻底蒙圈了:“你知道刘承宇和梁建芳的关系?”
重重嗯了一声,陈图的声音淡得跟一杯被放置太久而失掉温度的白开水:“刘承宇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也是一个值得信赖合作伙伴,更是一个值得我尊重的竞争对手。但是再厉害的人,只要被人找准了软肋,他所有堆砌的铜墙铁壁就会轰然倒塌。刘承宇聪明一世,却选择在这事上面糊涂,梁建芳真的没有资格般配得起他的维护。”
“别人也做母亲,她也做母亲。别人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忍辱负重被煎熬困顿折磨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她,不但不尽责任,还要最大限度地把自己的孩子压榨到了极致。”
脸上堆满了落寞,陈图的声音突兀变沉:“我真的为刘承宇感到可悲。可是我却不能对他有任何一丝的同情和怜悯,因为他妈,杀了我妈。我知道他无辜,我知道我不能迁怒于他,但是我和他,只能走到对立的两面。”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特别沉重。
很多情绪郁结成一团,困在胸口酝酿熬成苦涩,眼眉低垂一阵,我说:“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选择就会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这很正常。”
嗯了一声,陈图用冷不丁的跳跃,终止了刚刚的话题:“不是说饿了吗,先去吃饭吧。”
可是我的心情却起伏不定:“等等,陈图,我还是得跟你说说刘承宇过来找我的细节。”
也没问我有啥事,陈图一副了然的样子:“好,说吧。”
略微整理了思路,我把刚刚刘承宇过来找我,我们之间对话的重点,一股脑地倒给陈图听。
而陈图则安静地听着,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是橱窗里面沉寂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