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爸爸的爸爸。”
摇头。
“你这是什么病?会传染吗?”
柏士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眼眸:“你怕吗?”
“病在你身上,我就不怕。”
柏士卿笑了笑,轻声道:“不会传染。”
“你的手上也有。”
柏士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翻了个手掌的功夫,那银鳞便消失了,他道:“我只要看到你爸爸,这些东西就会长出来。”
何小柏看着他,半晌才道:“我也有。”
柏士卿猛地抬起眼睛。
何小柏道:“以前出现过,在手腕上,爸爸吓坏了,带我去看了医生,后来那些东西自己消失了,没再回来。”
柏士卿看着他,轻声问:“你妈妈呢?”
“大概死掉了吧。”
“……”柏士卿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
何独秀做好了猪蹄膀之后何小柏自己从房间走了出来,何独秀问他:“作业做完了吗?”
“完了。”何小柏撒谎半点儿都不眨眼睛。
何独秀夸了他一声,道:“快吃饭吧。”
何独秀炖猪蹄膀还算蛮有一手,味道不多说,至少能炖烂了,相比起来其他一些奇怪的东西,他对这个还算情有独钟。
父子两个边说话边吃完了饭,饭后何独秀去洗了锅碗,并把剩菜放入冰箱,来到何小柏房间门前,看到他正在一本正经的背课文,他放下了心,让何小柏早点儿睡,自己回卧室去了。
客厅的灯关了下来,何小柏重新翻下床,再次来到了阳台的防盗门前,pipi两声之后,一道人影再次落了下来,何小柏道:“你还没走?”
“没地方去。”
“你会做饭吗?”
“我学东西很快。”
何小柏思考了一会儿,柏士卿安静的等待着,半晌后,何小柏道:“我力气很大。”
“……”挑眉。
何小柏看了看一侧放着的沙发,走过去一只手抬得尺高,唬完了柏士卿,他把沙发重新放好,再走回来,问:“看到了吗?”
“嗯。”
“如果你敢在我家做坏事,我会把你扔出去。”
柏士卿嗯一声:“还有呢?”
“如果爸爸不喜欢你,我也会把你扔出去。”
“好。”
“你叫什么?”
“忘记了。”
何小柏点了点头,道:“你今天睡阳台吧。”
“……”柏士卿以为他说这么多是要把自己放进去,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很快读懂了何小柏话里的意思,今天睡,也就是说明天不一定了。
小家伙已经重新跑回了房间,柏士卿靠在一侧,低头逗弄了一下身边的盆栽,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漂泊了这么久,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踏实。
那个人就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呆着,他静下心来闭上眼睛,甚至可以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声音:“是你吗?神神?”
记忆里面,便有这两个字从那双唇间出现,柏士卿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他支起一只腿,露出一抹微笑,低声回答:“是我。”
何小柏回到房间把作业赶完,这才重新爬上了床。
他知道何独秀这几年总共换了三个手机,每个手机里面都会有上百张照片,那里面是两个亲密的人,其中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他今天遇到的怪人。何独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不经意的时候曾经泄露过,何小柏没有妈妈,但是有另外一个父亲,那个人的名字就叫柏士卿。
柏士卿……这个名字不光折磨着何独秀,也让渐渐懂事的何小柏知道,它寓意不凡。
何小柏的记忆力惊人,一岁时候何独秀曾经主动拿着柏士卿的照片给他看过,告诉他那就是他的父亲,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这个怪人就是他的父亲吗?
何小柏把自己的睡衣袖子撸起来,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他碰着那个曾经长出过鳞片的地方,抿了抿嘴唇。
另一间卧室内,何独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踢翻了被子,走出房间来,先推开何小柏的房间看了看动静,然后走过来打开了阳台的防盗门,趴在阳台吹了一会儿夜风,他很没出息的打了个喷嚏,缩起肩膀滚回了房间。
阳台上轻巧的落在一个身影,柏士卿看着那忘记上锁的防盗门,思考着这是不是爱人委婉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