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有风,邪风!
皓月当空,平房区大野地的小路上,走着四个人影。
酒的后劲儿上涌,我脸色红的吓人,嘴上还叼了根烟,肩头扛着一把已经折了半个棒子的锄头,走在最中间。李水水天生怕鬼,所以回家取了个不知道在哪儿淘换的小桃木剑,小眼神有点飘忽,走了一路,起码吵吵了三十遍要回去,但都被老仙威逼利诱的拦住了。
老仙显然是预谋盗墓已久,肩膀上背了个单肩包,里面像模像样的装了不少东北跳大神用的东西。不过他说带着不一定要用,一般的“小鬼”他一个眼神就能吓退,不碰见贞子和黑白无常之类的,是没必要用道具的。
而门门是一个,他缺钱的时候,你跟他说,咱俩绑架雅典娜去吧,他马上就能拎绳子就跟你走的人,所以没啥主见,但好在你让他干啥就干啥,不犟嘴,所以主要工具都在他那儿。他拎了两把铁锹,一把平锹,一把桶锹。
“妈的,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傻b呢?!”李水水拎着桃木剑,眼睛不停的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野地里扫去,非常质疑自己的说道。
“操!见着钱,你就不觉得自己傻b了!”老仙振振有词的回了一句。
“有钱就没白来,没钱就当喝完酒溜达了,想那么多干啥!”门门扛着两把铁锹,心挺宽的说道。
“不是,你不觉得这场景,有点像是要去取经的节奏么?”李水水什么时候喝酒,都只喝到适量为止,很难看见他喝多,所以他目前是最清醒的一个。
“你咋这么墨迹??走一道,叨b一道,你要不愿意干就回去!”老仙烦躁的说道,黄豆眼很皎洁。
“妈的,这儿一个人没有,你让我自己回去?”李水水咬牙想走,但又不敢,只能继续跟着,冲我小声说了一句:“南南,咱俩回去吧,我让我媳妇给咱俩付打车钱,行不?这事儿纯属扯犊子,完全不靠谱,这哥俩随他爹,看见钱就不要命!!你说真碰上鬼我也不知道咋面对“它”!”
“你说啥?”我足足过了半秒,迷茫的问道。
“我说碰见鬼就完犊子了!”
“你说啥?”
“我说不行咱俩回去吧!”
“你说啥?”
“我说你是个傻b!”
“哦,我知道了我没喝多,就有点迷糊!”我笑着,舌头梆硬的回了一句。
“汗!!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他妈怎么跟这仨人扯起来了!”李水水顿时想咽口唾沫淹死自己。
一路扯着犊子,我们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来到了华旗冰淇淋厂附近。这地方属于农村和城市中央位置,土地是工业用地,农村分不到,也就没人来这儿种地,周围很荒凉,而且这地方很邪。
为什么邪??
因为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早一批,生化武器的研发地,臭名昭著的731部队,总部就在这儿附近,现在对外开放,白天可以参观。
所以,一般有点经济实力的工厂,选址都不会选在这儿,嫌太晦气。
“就是这儿,没错了!!”老仙指着远处一颗大树,煞有其事的说了一句:“看见那棵树没?是不是长的挺茂盛!!这在风水学里是有说头的,叫头顶百尺迎头翠,后世子孙福千年!”
“你快别他妈扯了,心里有点计量单位没??这树顶天十来年!你说那个刘成仁都他妈死多长时间了?咱能不把马的套,往驴上安么?!套子有点大,知道不?!”李水水比划着桃木剑,恨不得捅老仙两剑,他感觉自己被坑了。
“有的树不咋爱长个!!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开整吧!”老仙摆手说了一句,脱下了单肩包,伸手就从门门手里抢过平锹,往手里吐了口唾沫,直愣愣的就奔着树那边走去。
“这就开始啊?!”门门也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还怎地?”
“你不得观个风水啥的么?”
“风水学是一门技艺,并不一定准,真正的摸金校尉,要靠心的力量去指引!懂不?”老仙已抡轮下了第一锹,插的很深,拔半天才拔出来。
“不懂!咋地,你给心上安了一个拳击手套啊?”门门眨着可爱的眼睛,反问了一句。
“去去,你上那边挖去!!咱俩别唠嗑一会又干仗了!”老仙很烦他的骂了一句。
随后,除了李水水没动手,我们三个围着一个圆圈,开始往下挖。夏天的夜里有点干燥,完了我们又忘带水了,没多一会身上开始冒汗,然后有风刮过之时,浑身就有凉飕飕的感觉,反复几次,我逐渐开始醒酒了。
我们四个里面,学历一个比一个低,除了我一直注重知识培养以外,其他三人几乎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摸书了。对于满清的历史,仅限于看过《慈禧太后性.秘密》,连满清殡葬的规矩都一点不了解,就更别提熟练操作,盗墓这种完全技术活的工作了。
所以,我们完全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路子,逮到个坑,就一直往下挖下去。但越来越醒酒的我,也越来越感觉这事儿不靠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扔掉半柄镐,冲着蹲在地上,一边扇着蚊子,一边跟媳妇发着短信的李水水走去。
“唾!”我吐了口唾沫,冲着李水水说道:“给我根烟!!”
“兜里呢,自己拿吧!”李水水都没抬头看我,依旧盯着手机说了一句。
我弯下腰,手伸进他裤兜,拿出一盒长白山,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傻b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