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州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林昭,沉声道:“林公子,你口中的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可是奉了刑部与大理寺的文书前来?”
林昭摇了摇头:“不曾,只是劳烦…世子殿下,从两个衙门里请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查案。”
冯知州声音老迈:“既如此,他们查出来的东西,便不一定能够作数。”
林昭微微皱眉:“知州大人的意思是?”
“我衡州也有查案的典吏,捕头,大理寺与刑部的人可以来,也可以查,但是不能让他们自己去查,得让我们衡州的捕快跟着一起去查,这样……”
冯知州声音低沉:“这样查出来的东西,我知州府才会认。”
说着,老知州扭头看了一眼陈英,开口问道:“陈别驾的意思呢?”
当着这么多衡州的乡亲,陈英自然不敢与冯知州反着来,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冯知州所言乃是正理,我衡州的案子,即便是三法司的人来,也不能尽由他们说了算。”
林昭长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如此,林某请二位大人将此案暂时搁置下来,一切等三法司与衡州官员查出证据之后,再给此事定案,如何?”
听到这话,冯知州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先是看了一眼在场的衡州乡绅们,然后又看了一眼孙家的家长孙涟,开口问道:“孙老爷以为如何?”
事已至此,孙涟自然不可能再跟衡州的父母官们唱反调,他跪在地上,咬了咬牙:“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听到这话,冯知州与陈别驾对视了一眼,达成默契之后,冯知州便拍了拍惊堂木,肃声道:“人命关天,我衡州不能冤枉了任何一个好人,既然此事别有内情,那么就暂且搁置下来,等有了详细的证据之后,再做定夺。”
说罢,这位父母官一拍惊堂木,低喝道:“来人,将案犯林默押回大牢,择日再审!”
听到这句话,林昭目光闪烁,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有了冯知州这句话,这桩案子就算暂时告一段落了,包括孙家在内的衡州本地的乡绅,对这个结果也都没有太大的意见,于是乎在衡州衙役的呼喝之声中,林默被押回了大牢之中,这场堂审就此解散。
堂审散了之后,林昭却没有立刻离开衡州衙门,他在衙门里停留了大半个时辰,等到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他才从袖子里取出拜帖,要拜见这位知州大人。
很快,他就在书房里,见到了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大人,林昭低头行礼之后,也不废话,跟痛快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两张一千贯的大通柜坊兑票。
老知州看着眼前的两张单据,大皱眉头:“林总编这是何意?”
“知州大人不要误会,这些钱非是要让老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徇私,只是有一件小事要麻烦老大人。”
冯知州听到这句话之后,才放心的把其中一张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笑着问道:“不知道林总编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帮忙?”
林三郎深呼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的说道:“家兄可以留在衡州候审,但是大牢里的环境实在不像话,我想给他在衡州租个院子,让他暂且住下来。”
冯知州微微皱眉,甚至准备把已经收起来的那张兑票退回来。
林昭见状,连忙开口补充道。
“这个院子,可以交给衡州的衙役看管,算是软禁,老大人以为如何?”
这位知州大人这才松了口气,默默的把这两张兑票都收了起来。
老头收了钱之后,默默的看了林昭一眼,然后有些感慨的问了一句。
“林总编今年当真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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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郎闻言笑了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