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两万七和二十七万存折的开出在电脑的操作程序上存在很大差异,需要进入专门的程序,所以很难说是一般的失误,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在于女储蓄员死不承认,而且也不能证明她和那所谓的储户是勾结在一起的。
办案人员问她:“既然你只是工作失误,干嘛不请假也不上班?”
这女的回答说是事情出了害怕。
可是那个领了二十七万的男的这会已经没影了,有些死无对证,于是案情分析会继续召开。
“咱们刑法上有个原则,叫疑罪从无,既然没法找到那个男的,从刑法原则精神上来分析,这女的就是工作失误。因为即便她有和他人勾结作案的重大嫌疑,但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层因果关系的存在嘛。”
分局的人都议论的热火朝天,平安听着干脆的就只是点头笑笑,像是在赞同他们的意思。
其实平安觉得真没必要和他们费唾沫,争吵到最后,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他下来就去找了分局的局长,他给局长说:“如果咱们局里这样结案,第一,银行估计不会答应,他们损失太大;第二,检察院那边恐怕也会介入。为什么,毕竟是二十七万,不两百七十块钱也不是两千七百块。”
局长听取了平安的汇报没有表态,平安有些小郁闷的回到了经侦处。
曲永超这会不在,平安想这个案子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问题呢?反正肯定是有。
这时有个人在门口敲门,平安一瞧,竟然是王东阳。
王东阳笑笑的进来和平安握手,说:“我来了一次,说你办案去了。”
平安让王东阳坐,要给他沏茶,王东阳起身拦住:“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咱们离得这么近,那边开业有一段了,我一直想请你过去坐坐,给我提点意见的。”
平安明白了,王东阳其实就是想和自己结交一下,很显然,自己和陈煜的关系在那放着。
平安刚要说话,曲永超从门口路过,他赶紧起身,对王东阳说了声你先稍等,就走了出去。
“回来了?”
“是,科长。”
“怎么样?”
平安将给分局长说的话又重述了一遍。
两人边说边往曲永超办公室走,进去后,曲永超问:“你觉得,这个案子要是到了最后,会怎么样?”
平安早就想好了,说:“撇开那个男的不说,要是真查出那女的勾结外人结伙作案,那就是贪污罪,起码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曲永超不说话,平安只有接着说:“她要是工作不细心,那也太不细心了。总要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负责的。”
曲永超见平安不吭声了,头点了一下:“嗯,继续啊。”
嘿,这个科长!不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挤完,看来是不放过自己的。
“贪污,我估计是定不了的,处罚太重,分局办案人的态度就可以说明,可要是不惩处她,也不可能,银行那边不会答应,所以,最后可能折中,定个什么罪判几年或者再来个缓刑什么的,这就得看法院了。”
曲永超听完就让平安走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到了那边,王东阳还在屋里等着,平安进门就抱歉,王东阳笑说你忙嘛:“那个,下班了去我那边坐坐。”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还得回学校一趟。”
王东阳听了笑:“那好,改天,改天我再来。”
平安将王东阳送到了下面,王东阳一直的让平安留步,平安哪里肯失去这个和王东阳接近的机会,知道王东阳是能人,肯定有过人之处的,便坚持着将他送到了大门口,说:“我正好下来办点事。那,你慢走。”
王东阳笑笑的和平安握手,进了车,又对着平安抱拳,走了。
等王东阳的车到了下面路上,平安才转了回来。
银行二十七万那个案子,最后法院是以非法出具金融票证罪判了那女储蓄员四年。
果然没有按照平安所讲的定贪污,也没有按照分局人说的定工作失误。
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这个女储蓄员有什么个关系,平安心说怪不得。
怪不得曲永超在案情分析会上不说话老让自己往前冲。这个老狐狸。
也怪不得下面的人那么的态度暧昧,就自己这个二傻子在那按照书本上的内容在那死搬硬套呢。
再后来,平安坐接待室等人报案的做咨询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个女储蓄员。她和那个男的合伙起来从银行里搞了二十七万,那男的没影了,她等四年牢狱出来之后,那个男的,会等她吗?
那个男的,这会在哪、今后又会在哪呢?那二十七万,届时会分给她一半或者更多吗?
再或者,她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才这么干的?这个原因值得吗?
这个真的想不清楚。
人呐,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脑袋瓜犯糊涂。